后边,步入府中。
到得正堂,时已深暮,堂中幽暗。
颍川太守命燃起烛火。
荀贞与他分宾主落座,两人方叙谈未两句,外边两个郡吏急匆匆奔至院内。
荀贞抬头看去,却认得这两人中的一个,正是他在颍川为郡吏时的同僚,另一个则面生,想应是在他离开颍川后方才来入到郡府中的。
这两个郡吏急至堂门口,看见了荀贞在内。
认得荀贞的这个郡吏呆了一呆,却顾不上与荀贞说话,连鞋都顾不上脱,门都没进,便在门口神色仓急地对颍川太守说道:“明公!有人在县中杀人!”
颍川太守愣了下,怫然不乐,斥道:“贵客在堂,休得胡言乱语!”
“真、真有人在县中杀人。”
“何人在县中杀人,杀得何人?”
认得荀贞的郡吏看向荀贞,荀贞含笑对他点了点头。这郡吏老老实实地答道:“杀人者为百余甲士,自称是颍阴侯部曲,被杀的是、是。”
颍川太守只听了前半句就顿觉不妙,再看荀贞纹丝不动、镇定带笑,越发觉得不妙,忙问道:“被杀的是谁人?”
“是张常侍族人。”
颍川太守大惊失色,转顾荀贞:“君侯,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他称荀贞为“君”,这会儿改称“君侯”了。
荀贞从容答道:“杀人者确为我之部曲,被杀者也确应是张常侍族人。”
“这、这却是为何!”
“大将军召我入京所为者何,想来府君应知?”
这个时候没必要再装糊涂,颍川太守点了点头。
“府君既知,又何必再问我为何命部曲杀人。”
颍川太守按住案几,身子前倾,跽坐榻上,目瞪口呆地看着荀贞,听着他这若无其事的回答,又气又急,既怒且惊,怒急震惊之下,差点跳起来去揪住荀贞,好在及时想起荀贞在县外的数千甲士义从,总算在犯错前把怒气压下,嘴唇哆嗦,说道:“君侯、君侯,你可害苦我了!”
“怎会害你呢?张常侍擅权朝中,其族人素来跋扈郡县,此我之固知也,今我杀之,是为府君除去郡中的荆棘啊!我且知:阳翟张氏巨富,良田何止千顷,广厦何止千间,奴婢千指,徒附万数,珍玩佳器数不胜数,今被我尽数除之,这些物、人可都可充入郡府了。”
千百种情绪在胸中滋生,最终,这个颍川太守好似经过了一场远途跋涉,身心疲惫,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