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坐下,苦笑一声,说道:“君侯杀的人,我怎敢坐收其成。”
荀贞一笑,问那个在门口的相熟郡吏:“人可杀完了么?”
他神情不变、语气淡然,张让一族数百口,数百条人命在他口中却竟似一物不如。
这郡吏战战兢兢答道:“下吏来时,尚未杀完。”话一出口,这个郡吏自觉不对,好像不该这么回答,可一时却又想不起该怎么回答才算是称得合适,也只得罢了。
“既尚未杀完,府君,我便在贵府多叨扰一会儿吧。”
颍川太守认命地苦笑说道:“君侯请随意自便。”
荀贞数千义从在县外,颍川的郡兵总共才不到千人,而且还被乐进带走了三百精锐,颍川太守就算想阻止荀贞杀人,他也没有力量去阻止,就更别说,颍川郡的郡兵早已被乐进掌控在手,怕也不会听从他的命令去和荀贞对抗了。
荀贞在郡府中又坐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暮色尽去,夜色悉笼罩了大地,典韦、赵云二人才满身是血地来入郡府中,向他禀报:“启禀将军,事已毕了。”
若只杀人,用不了这么长时间,之所以耽误了这么久,却是因为宣康带的兵士需要时间搬运收获。
荀贞闻得事已毕了,长身而起,笑对颍川太守又是长长一揖,说道:“秋夜爽凉,正宜酣眠,夜将深了,我这个恶客就不扰府君入寝了。”
自称“恶客”,尚算有几分自知之明,颍川太守发了半天呆了,这时勉强起身,送了荀贞出府。
荀贞在府门口上马,按剑回顾颍川太守,粲然一笑,说道:“府君不必再送了,告辞。”
望着荀贞诸人点起火把,叱骑驰骋,卷行远去,身影渐消失於夜色下的长街上,颍川太守无力地倚着府门,坐倒在了府前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