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昀因放下了心,才会在她面前忘乎所以,实则这也是他第一次将她对生产的畏惧放在明面上来说。她一直不说,也表现的不在意,可是他们都知道,彼此其实都是怕的。
“好了好了,我又不是故意要惹你哭的。仔细孩子。”沈奕昀拇指抹掉她的眼泪。
云想容吸了吸鼻子,伏在他肩头,用他的细棉直裰拭泪。
沈奕昀就搂着她轻轻摇晃。半晌待她平静一些了才道:“我真有些饿了,鸡丝面呢?”
云想容忙直了身子抹泪,赧然道:“瞧我,竟忘了。你不会晚膳也没用吧?”
沈奕昀也不否认,大声吩咐外头:“多煮一碗来。”回头笑着拉云想容的手:“你也吃一些。”
云想容不喜吃夜食,可拗不过沈奕昀,只得陪着他吃了两口,见他吸吸溜溜很快吃完一碗,就将自己剩下的推给他。
沈奕昀也不在乎是不是剩的,接过几口就吃了,连面汤都喝的一滴不剩。
云想容一直撑颐看着他吃饭。突想起从前头回在伯府见他用饭时候的惊讶,禁不住笑了:
“这么能吃,看着还这样瘦,也不知饭都吃哪里去了。”
沈奕昀漱了口,接过精致的白瓷盖碗啜了一口蜂蜜红茶,这才道:“我也不瘦啊。”又凑近她面前,坏坏笑着:“我瘦不瘦,你不是最清楚?”
云想容赧颜,轻捏他的脸不放,“浑说。你这样没个正经儿,也不怕东哥儿听见有样学样。”
沈奕昀的俊脸左腮被掐的变形也不恼,“学会了更好,将来不愁娶不到媳妇儿。”
“你想的太远了。”
二人说笑的声音传到院中。虽听不清说了什么,可玉簪等人的情绪也被如此欢乐的氛围感染,一扫白日里的阴霾,人人脸上都有了笑容,半夜里也再难睡着了。
这会子睡不着的,不光是卿园被折腾精神了的。
更睡不着的还有客院中的白莫离。
绵绵穿了桃红的亵衣和素白绸裤,披散长发,披着件秋香色的袄子坐在临窗的圈椅上掩口打呵欠,口齿不清的道:“爷,都这个时辰了。该歇着了。”
一看绵绵那事不关己的悠哉样子,白莫离就有气,冷声道:“这次的差事若真办砸了,往后有你我一直‘歇着’的时候。”
绵绵闻言,也不好再多言。只得陪着他。看他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乱转,心下暗笑。
白莫离是真的焦急。闽王什么时候来不好。早不来晚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