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满带着一肚子疑惑接着看下去。
只见蒋劲苦口婆心道：“纪柯，皇上待你不薄，你犯下滔天大罪，皇上还愿意找人演戏给你机会，你该感谢皇上！”
纪柯甩开肩膀上蒋劲的手，喘着粗气气愤道：“所以这些都是假的？”
蒋劲没说话。
“救命之恩是假的，做包子是假的，同心协力骗吕欣言吃下真言药丸是假的，祝满吃下一半药丸也是假的？！”
“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就是你们的玩物对吗？当你看见我在感动的时候，是不是在心中骂我傻币？”
“不是的，你…”
“蒋劲，你丫赔我100积分！一帮骗子！”
蒋劲几次开口都被打断，也没了好脾气。
他仗着自己武艺高超，直接捂住纪柯喋喋不休的嘴巴，说出自己刚才未说出的话。
“所以你觉得以未净身的身份进宫不是杀头大罪？”
“你觉得栽赃污蔑乾元宫首领宫女祝满，还找无辜宫女替死不是杀头大罪？”
“你喂德贵妃吃下所谓的养颜丹实则是效用未明的药丸，难道也不是杀头大罪？”
蒋劲生怕被别人发现他与纪柯的争执，说话声音很小，祝满听不清楚。
但看蒋劲的肢体语言，就觉得两人的情绪处在激烈状态。
她心中忐忑，不知道这才实行两天的攻心计划到底能不能验收顺利。
按理说，不该这个时候说出实情，蒋劲的行为在她的意料之外。
“你怎么知道！”
纪柯不加掩饰的尖叫声吸引祝满的注意。
“你有证据吗你就说！谁说我找人替死了？那可是游闲云验证的指纹，明显与首饰上面的吻合！”
“那你敢对皇上说请求重新验证吗？只需要你用印泥印下十个手指印，然后交给游闲云。”
蒋劲轻飘飘的一句话，像一个大铁锤捶到纪柯心上，将那颗心捶成烂泥。
“你不敢，因为你真的做过。”蒋劲斩钉截铁。
纪柯看蒋劲的眼神带上恨意，这个人欺骗自己的感情，还在这里捅出他做过的事。
不给他留一点面子！
“你以为皇上不知道你做的事？”
纪柯心中慌乱，但面上仍是不肯松口：“就凭那可笑的梦境？”
蒋劲幽幽发言：“你以为，皇上杀人还要凭证据？”
“是梦境又如何，不是梦境又如何，真实发生过又怎样，没发生过又能怎么样？”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上二字，就代表对你的绝对掌控。”
“纪柯，你还不明白吗？是皇上他不想杀你，而不是你做的伪装有多好。”
这一刻，语言仿佛化为实质的刀剑，将纪柯的身体戳得千疮百孔，汩汩流血。
当头一棒的确让人清醒。
纪柯脑袋直接通了。
他才发现他就是个蠢货！
跟古代最高统治者讲证据？简直不知所谓！
还有那天晚上皇上所说的梦境，很有可能是敲打他。
皇上不是梦到了，只是知道了自己做的事。
可皇上把自己留下来了。
为什么？
纪柯审视自己，发现自己除了有系统之外，竟然一无是处。
“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大笑，带着无尽悲楚。
如此看来，系统的存在怕是早就暴露了。
或者说，皇上并不知道他有系统，只是觉得他身上有异样，不是普通人。
“想通了？”
蒋劲看到纪柯又哭又笑，在他眼下把眼泪往旁边一擦，粗糙的茧子一下就把纪柯的眼皮子擦红。
“想通了就如跟皇上开诚布公聊一聊，而不是互相试探，你没有试探皇上的资格。”
“我…不敢。”
“你为何不敢？”
“我……”
纪柯垂下头，低眉耷拉眼。
他怕自己的任务完不成会被系统弄死。
他怕蒋劲是皇上派来诈他的，其实皇帝根本就没有他做坏事的证据。
他还怕祝满吹耳旁风让皇上把自己处死。
“你去跟皇上聊聊吧，纪柯，我是真把你当兄弟，我不想你死。”
两人对视，一人诚恳，一人怀疑。
纪柯叹了口气，正要同意蒋劲的劝解。
忽然，脑子钻进来一个猜想。
既然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上为什么不把他弄死？
当初又为什么眼睁睁看着自己陷害祝满，还把祝满压在刑律司将近一个月？
就算是察觉了自己身上异于常人的地方，不想处死他，那也不代表不能救祝满吧？
皇上完全可以把祝满从刑律司带出来，刑律司那是人待的地方？
为什么不那么做？
为什么，为什么？
纪柯感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可脑子里空白一片，什么都想不出来。
“纪柯，言尽于此，如果你执意找死，我会每年去你坟头送上一杯好酒。”
纪柯当即怼他，看不惯蒋劲这副说教的嘴脸。
“哼，皇上能让你去？”
“若是以前，皇上或许不让，但现在，皇上已经转了性子，每年送你一杯好酒也不是不行。”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纪柯抓住关键词，忙问道：“你有印象皇上是从什么时候转变的吗？”
“这还用说，你看不出来吗？自从祝宫正进了宫，皇上就变了。”
祝满，祝满，祝满！
他早该想到的！
明明他穿越的是一本小说，小说中的郁承苍是个暴君，这也是为什么他同意系统绑定。
可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郁承苍只做了一件暴君该做的事情，就是将落选的宫女全部杀掉。
从此以后，郁承苍虽然脾气怪，但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一切都是因为祝满！
而他看的小说中，并没有祝满这个人的存在！
很有可能，祝满和自己一样，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
“祝满现在在哪？”
“在村长给我们安排的家里。”
纪柯拔腿就跑。
树上的祝满急得快要站起来了。
“皇上，咱们得快点回去。”
“那你抓稳了。”
……
郁承苍的速度很快，即使带上一点轻功不会的祝满，依然比纪柯早到院子一刻钟。
看见在院子里坐着喝茶的二位，纪柯诡异地松了口气，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胳膊一挥，擦去脸上的汗。
“祝满，我们两个可以单独聊聊吗？”
“可以啊，去哪里？”
“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