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来便是野草。
即便想要向上生长,也无力抗衡强风和骤雨,在风雨中折腰。
秦浩弯下腰,蹲在地上,堂堂一个皇亲贵族,亲自去捡地上的碎片,一点一点的刮在地面上的药膏。
宫人们纷纷不忍的移开视线。
可没人敢说一个不是。
楚芷虞敏感地察觉到针锋相对的气氛,她看着蹲下捡拾碎片却不慎被划伤的秦浩。
看着他感受不到疼痛一样,面不改色地继续捡。
她自然不会做出蹲下一起去帮秦浩的事儿来,那样只会更加的激怒的暴君。
“陛下,天色已晚,妾伺候您歇下。”
能叫秦浩在这些宫人面前少些不堪也好。
楚芷虞略微靠近秦晟。
秦晟不动如山,没搭理楚芷虞,反而望着蹲在地上,毫无形象,沉默的一言不发的秦浩。
望着被他鲜血染红的碎片。
忽而一笑。
“瞧,这不就派上用场了,也算物尽其用。”
方才还道这样劣等的药膏不配赠与楚芷虞。
此刻又道此物与秦浩说的上是物尽其用。
秦晟向来会戳人心,叫人被抓住命脉,痛苦不已。
秦浩再如何也只是个少年,哪里能沉得住气,他强忍着愤怒和不甘,手上用力。
锐利的瓷片穿透自己的掌心带来的痛楚,叫他畅快又无力。
“……是。”
他的声音仿佛要被穿林而过的夜风给吹散。
他松开手掌,任由沾满血迹的碎片滑落,用泥泞的手沾染地上脏乱的药膏,麻木地往自己的伤口上涂抹。
药膏早已不复雪白,上面还沾染泥土和碎石子。
秦浩却感觉不到似的。
他一下,又一下,粗暴地把混合了砂石的药膏摸在自己的伤口。
痛,很痛。
可他只能痛着。
秦晟敛眸,沉沉地看他一眼,带着死亡的警示而上位者流露出来的倨傲和不屑。
卑微如蝼蚁。
是啊,秦浩从来都没有被他放在眼里过。
秦浩想起自己生母低贱的身份,他暴露在月色下的手突然像是被烫到一样,颤抖着收回。
然而无人在意他内心的汹涌。
秦晟和楚芷虞走远了,
楚芷虞走出这段小路之后,回首望了一眼。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