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尸体蜡烛的蓝色火焰和邪月微弱的光线从停尸房唯一的一扇窗户射进来,照亮了整个房间。无言者的肉体变成了冰,因为他的咒语召唤出的邪气涌了进来。沙沙声和吱吱声预示着老鼠的恐惧,因为它们正在逃离无言者召唤的堕落能量。
文秋兮的尸体上泛起冷光。从她撅起的嘴唇里冒出一缕烟,发光的薄雾像一条开卷的蛇一样渗透到空气中,形成了肩膀和头部的粗糙外形,进而四肢和躯干的虚影也出现在半空中。只有最狂热、最受蛊惑的想象力才会说,这个鬼魂与曾经的女人有一丝相似之处。那是一种阴影和映像,一种记忆,仅此而已。
无言者看着文秋兮的脸笑了。被遗忘的是恐怖和亵渎。重要的是她的出现和最后一次和她说话的机会。
“秋兮,”元戎小声地试探道。当这个名字被念出来的时候,那缕光微微移动了一下。
一个尖细的、刺耳的声音,像爪子擦玻璃的声音,嘶嘶地穿过房间。“有些门是不能打开的,”这句幻影般的话语在元戎的脑海里成形。“不可动用的权力。当心,不要召唤那些你不能拒绝的东西。”
元戎凝视着那张幽灵般的面孔,心中掠过一丝怀疑。这种巨大的亵渎压迫着他,像蟒蛇一样紧紧地勒住他,窒息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对任何一个人来说,使用这种邪恶的仪式已经是犯罪了,但对他这样一个圣教的信徒,一个献身于神圣坟墓的人来说,情况就更糟了。
鬼魂警告说:“精神上和心理上的共情是永远不能达成的。是你支配那力量,还是它支配你?”
元戎闭上眼睛,拒绝接受幽灵的警告。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邪恶的,可恶的,但只会有这一次。他再也不会使用这种咒法了,他不会再需要它了。他只是想和文秋兮说最后一次话,就这一次。这样当他大限将至时,他的灵魂才能得到安宁。
元戎再次睁开眼睛,凝视着文秋兮那冰冷而稀疏的身影。他冷酷地对鬼魂施加了自己的意志,迫使它的悲哀的消息平息下来。
“你为什么叫我?”幽灵问。
元戎靠在桌子上,语气激动地说道,“我必须见到你,必须和你说话。我必须让你知道。”
“对死者没有什么可说的,”鬼魂告诫道。
“我必须让你知道我的感受,”元戎坚持道。“我不得不告诉你,我对你的爱从未停止过。我知道你必须嫁给他,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正确的。我从来没有嫉妒过他的决定,我一直感激他所做的一切。对你对我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