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教的信徒哪怕产生一丁点如此的念头都将被视为异端邪说。如果他们没有被瘟疫夺去性命,黑卫队就会因为他有这样的想法而处决他。圣神的仆人与死亡和凡人层面之外的世界确实有所联系,但如果你想要使用自己的手段将两者联系起来则完全是另一回事。
这不是死亡的一部分,而是对死亡的亵渎。这不是与外面世界的连接,而是对两个层面之间的通道的暴力入侵。
无言者绝望地叹息了一声,转过身来趴在桌子上。他举起手臂,把蜡烛扫到地上,在他犯下终极亵渎之前,转身离开这个异端邪说。但当他的目光集中在文秋兮美丽的容貌时,他的信念动摇了。
他没有把蜡烛摔到地上,而是拿起一盏灯心草灯,点燃了大麻灯芯。一个接一个,尸体蜡烛噼噼啪啪地变成了死气沉沉的生命,它们那诡异的蓝色火焰似乎增加了而不是减少了停尸房的黑暗。
无言者绕到桌脚,抬头盯着文秋兮裹着的身体。他把一把石刀的刀刃放在手掌上,深深地割进肉里,咬紧牙关忍着疼痛。他用自己的血在地板上画了一个符号,根据记忆描画出古老的大荒象形文字。
他从柳条笼子里取出一只红胸鹪鹩,对无言者来说,杀死鹪鹩是一种亵渎神明的行为。无言者只停顿了片刻,就拧断了这只鸟的脖子,把可怜的尸体扔给了爬在尸体中间的老鼠。
无言者能感觉到停尸房正变得越来越冷,这种寒意比冬天的寒意更强烈。那是一股渗透到灵魂深处的寒意,是冥府和“永夜”的湿漉漉的气息。他几乎可以看到黑暗的手指被他的亵渎和恐怖的仪式所吸引,正一点点地从阴影中伸出来。
他低头盯着古族的咒语所要求的最后一件东西,犹豫了一下。无言者一想到他必须做的事就想吐。只是自己已经走得太远,已经无法回头了。他迅速地抓起那块坚硬的肉,尽量不去想它是从哪里来的空眼窝,然后把它塞进嘴里。他用流血的手掌捂着嘴,以防止自己因为反胃而将它吐出来。
突然间,一道黑影从无言者的口中爬了出来。无言者能感觉到它在抓他的长袍,在他的皮肤上滑动。他脖子后面的汗毛都刺痛了,他的脸感觉就像掉进了冰魔的胃里。
无言者从爬过他身体的感觉中惊醒过来,从抓着他灵魂的冰冷的魔爪中惊醒过来。他再次盯着文秋兮,嘴里吐出一种古老语言的刺耳音调,那是被征服的昌南人的语言,在离阳帝出生之前的一万年,昌南人的城市就已化为了一片尘土。
泥炭灯噼噼啪啪地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