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里确实热闹,慕雨许久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了。
她挤开人群凑上去,还不等她看清混乱的中心,便被一股刺鼻的臭味给熏得皱眉。
“呕~”她扶着云策干呕,余光一瞥,一个白净的屁股映入眼帘。
“真是造孽啊!”
男人跪在路边,浑身上下被黄色的物体包裹,那颜色,褐中带黄,看起来不是很新鲜。
慕雨扯过云策的袖角捂住鼻子,遥遥观望,这场景,好像似曾相识啊。
“你原来也是这样把君绾丢进茅厕里的吗?”云策问。
原来他早就知道那件事是自己干的了。
“我当时那是为了阿玥的幸福着想……”话没说完,慕雨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明明已经告诉过自己不要再回忆过往了,可是记忆偏就是如潮水般涌来,挡也挡不住。
“听说,阿玥死的惨烈……”迟疑片刻,她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问题。
这不止是慕雨心中的一根刺,同时也是云策心中的一根刺。
对于左丘玥,他有愧。
这些年云策一直都在内疚,他一直认为,如果自己当时能早一些赶到,如果自己当时可以救下印黎,左丘玥也不用死,他们也不会被逼上反路,沈微言也就不会死。
归根结底,一千年前的许多祸事,都是因自己而起。
就连弃桐的计谋,也都是以自己为棋子建立的。
云策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竹荒在天牢里那副落魄凄凉的模样,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天帝之子,曾经傲视众仙,自命不凡的山神,在那样潮湿阴暗的天牢里浑浑噩噩。
这都是因他而起,不怪兄长恨自己。
“我恨你。”这话,竹荒咬牙切齿的说出来。
他握着天牢的栏杆,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如今你什么都有了,只有我在这里生不如死,云策,你为何要做我的弟弟?”
是啊,天地之大,可以托生的地方太多,可他偏偏就托生成了天帝的小儿子,山神的弟弟。
天界众仙都传,是大皇子竹荒天性叛逆,不愿继承天帝之位,也不愿对天帝夫妇奉行孝道,天帝夫妇这才又诞下一个皇子,这是彻底放弃竹荒皇子了。
“我以为你不在乎。”
云策从出生起,身边人就告诉他,要刻苦修炼,要努力,要向上,千万不能学他那不学无术的哥哥。
事实上,竹荒是天界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