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褐袍男子瞠目,心想莫非这老者终于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了,故意用大笑掩盖么?但随即隐隐觉得多半不是如此。
果然,微胖老者笑停之后,盯着褐袍男子的眼睛,大声道:
“三百多万两?这三百多万两还是把盐税包括进去,若是扣除盐税,真正商税连一百万两不到!
“况且三百万两算多么?
“你可知我大明的民间富商有多少钱?
“神庙时于文定公便曾记载‘今都城如卖酱、屠沽有千万之资’!
“江南松江产标布,单个富商一次便可携带数十万两白银购买!
“山西平阳、潞安等地商人,没有几十万两银子的资本,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富!”
“浙江湖州放贷的富商,多的家产百万两白银,次一等的也有五十万两白银。
“至于盐商、海商家产百万者更多!”
“我堂堂大明,偌大一个天下,一年所征收商税只有三百多万两白银,只怕还未必有一个上层富商的家产多,一国尚不如一人,岂非荒谬绝伦?”
“历朝历代,海外各国,可有这种怪事?
“你等井底之蛙,居然以为这便是重税了?岂非要笑煞人也?”
“神庙时征收矿税,一年也不过五十多万两,只怕比不上两个布商去松江一次携带的买布资本,居然被说得天崩地裂?岂非荒唐至极?”
茶楼内一片寂静,只有这微胖老者的声音在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