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么?”
管家拿着一枝笔,在账簿上写了几个账目,抬眼问起那老奴才。
“瓜果,首饰,衣服……”老奴才扳着指头,“还有灯笼、花烛……不错,全齐了。”
“客人来了多少?盘碟够用?”
“受邀的人都应了请帖,只有徐工匠因忙,东跑西窜,来不得了。”
“这也是他没福分,”管家冷笑着合上了账,“这里没事了。考虑你年纪大,就不必去前边儿挂灯笼了。”
老奴才敛手听命,连连称是。
管家攥着账簿,出了账房的门,见几个奴才踩在梯子上,手捧着灯笼,在墙上挂起来;又有拿一大段红绸的,扎成花,系在角檐之上。目之所及,一片鲜红。
他走到已被点缀成喜堂的议事厅,看下人们又抬进一张天然几,还是那位老奴才专差人从苏州买来的。
面前挂着双喜字,几上置了两台红烛,紧接着门口又悬了一对红灯,上书‘泰州知县陈同袍府喜事’。只等着明日喜宴一开,便点亮起来。
督促了一阵,便从厅上退下来,转到西书房去见陈同袍。
自从议事厅改建后,这东西两书房就分占了原先内堂的地儿,变得阔敞不少。这西书房两侧摆着屏风,中间一张扇形桌,放着几碗茶,有时也供陈大人在此用饭;窗边两架书橱,东面一扇门,开门进去,就是通往东书房的过道了。陈同袍就站在那门前。
“主子,完备了。”管家将簿子递过去,笑道。
“完备了就好,”陈同袍收下账簿,见管家转身要走,忙叫住:“你把朱秋光喊来。”
管家愣在原地,半天才道:“小人唤朱姑娘,怕是不合适了……”
“不论怎么说,她现如今也只是婢女,没有别的规矩。你去叫她无妨。”
管家答应得不很干脆,然却不得不照做了。
陈同袍知管家已去,倚在门边,慢慢开了条缝,往过道里瞥了几眼,确是无人。他便回身走到书橱那儿,蹲下身子,贴着墙壁使劲摸了几下,拿出一个木匣子来,启开。
“陈大人。”
他听到有个细细的女声,连忙盖上匣子。
“进来。”
卓冷屏趋步入屋,看陈同袍拿着一个盒子,正严肃地踱步;知道不是好事,心头一紧。
“您唤奴……奴婢何事?”
“过来,”陈同袍一招手,“过来你便知道。”
他轻轻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