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爽朗地笑了几声,随即长臂一挥,就打乱了棋盘:“真是后生可畏啊!好了,这一盘棋下下来朕也困乏了,子定也回去歇息吧,下一次朕一定要赢回来,哈哈哈……”
时诩起身朝后退了两步,下完这盘棋,他竟出了一身汗。
“那臣就不打扰皇上休息了,臣先行告退了。”时诩躬身道。
“好。”
时诩迈着大步出了勤政殿,贺迁捧着微凉的茶盏望着空荡荡的门,这时候,一直藏在屏风后的程卫才踱着步子走到了贺迁桌旁。
贺迁看了一眼程卫,又喝了口冷茶,说:“这时子定倒还算是诚实。”
程卫朝他一笑,躬身道:“子定与臣一同长大,他的父亲从小便教他要忠君报国,他又怎么会有不臣之心呢?”
“是吗?”贺迁笑着看程卫,“那他为何在棋局中胜了朕,这难道不是轻视朕吗?”
程卫看向那黑白相间的棋盘,又笑道:“皇上,寻常臣子若是与皇上博弈定是心怀一颗想要吹捧皇上的心故意输棋,那才是愚弄皇上的表现啊。可武安侯为人正直诚实,通过这局棋皇上也能看出武安侯并不谙此道不是吗?”
贺迁骤然一默,随后大笑起来:“绛微啊绛微,倘若时子定输了棋,你定会说他是尊敬朕吧,你可真是他的好朋友。”
程卫也淡然地笑着,说:“臣岂会这样说,若他输了棋,也是因为皇上棋技过人,又岂是武安侯让棋的缘故呢?”
贺迁无所事事地将棋盘上的棋子挑拣着收进棋罐中,一边道:“武安侯是块做忠臣的材料。”
程卫观察着贺迁的脸色,也坐到他对面帮着贺迁拣棋子,他说:“皇上既然这样认为,那为何要让他进北宁府训新兵呢?让他去边关或者是来皇上您身边岂不是更能发挥这个忠臣的价值吗?”
贺迁摇了摇头,眯眼看向窗外,正色道:“武安侯终是少年,连年轻气盛,竟然连太后亲赐的姻缘都敢拒了。朕……”
贺迁望向程卫,鹰隼般的眸子望向程卫:“朕就是要挫挫他的锐气。”
贺迁掷地有声,把捏在手里的黑色棋子摁在了棋盘中央。
时诩出了勤政殿,沿着阳和湖缓步而行。
他常年在外征战,继父兄战死后便一直留在嶆城,每年回京也不过寥寥数日,此次是他在盛安待得最久的一次,也是他第一次与自己效忠的君主如此近距离地接触。
时诩抹去额角上的细汗,想到刚才那紧张的气氛自己将来不知道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