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诩停在原处,景聆也看清了来人,而时诩却朝旁侧迈了一步把景聆挡在身后。
景聆的视野被时诩遮盖,时诩长得高大,活像一堵结实的墙;可就是这样一堵墙,却令景聆感到莫名心安。
景聆琢磨着这奇妙的情思,杨骁已经走到了时诩跟前。
时诩平和地笑着朝杨骁做了个揖:“杨折冲。”
杨骁面色凝重,他朝时诩回了礼。只是令时诩和景聆都没想到的是,杨骁一改往日的客套,开口便说:“侯爷今日不必等阿绍了,他心思纯良,是把侯爷当挚友看待的。我杨乘云作为夏州府的折冲都尉,所知道的东西比他多太多了,侯爷有什么想知道的,不如直接问我。”
武将的交谈向来都是单刀直入,时诩在盛安待了几个月,听多了盛安官员话中的迂回曲折,现在听到杨骁的这番话,倒感觉像是清风吹到了脸上,分外舒适爽朗。
更重要的是,时诩在杨骁眼中看见了诚恳的坚定;盛安的武官久居京城,权力和金钱像是两副坨具,把他们的目光也打磨得圆滑;像杨骁这样的眼神,时诩已经许久未曾见过了。
可景聆的想法却与时诩截然不同。
她挪到时诩身侧,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杨骁;她向来不信人的表面,越是八面玲珑的人,越善于表面的伪装。
更何况,这杨骁还曾是夏侯烈的斥候,夏侯烈又与陈王私交甚笃,景聆并不相信跟着夏侯烈南征北战,以战功升官的人会是简单的角色。景聆对他,提不起信任。
景聆双臂交叠在胸前,从时诩身侧走出。
尽管杨骁早就觉得时诩与景聆的关系不一般,可见到早该回盛安的景聆就在时诩身侧后,依旧露出了几分惊讶。
景聆朝杨骁礼貌地微笑:“杨折冲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与侯爷不过是喜欢夏州的风土人情,故而在此多停留几日,杨折冲这番话,委实是令我疑惑。”
杨骁闻言,冷静的神色突然就凝在了脸上,景聆紧盯着杨骁的脸,瞬间就捕捉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
而一旁的时诩也看着杨骁不作声,似是默许了景聆的行为。
景聆乘胜追击,月牙状的眼睛里迸发出能洞察一切的精光。她浅笑着慢悠悠地说:“难不成,我们夏州是真的有许多有趣的事情?”
杨骁被景聆看得心里发怵,他不解,景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的目光怎么会如此狠戾,像是能看穿他心里的一切一样。
杨骁抿着嘴咬了咬唇上的死皮,脸上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