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批着折子,昨夜大明宫的内侍忘了关窗,贺迁今早便感染了风寒,景聆在大明宫外就听见了他的咳嗽声。
见李贵把景聆从外面领了进来,贺迁连忙搁了笔,目光在景聆身上紧锁,见景聆朝自己行礼,他连忙走到殿下,伸手要扶景聆站起。
景聆却躲开了他的手,自顾自地站了起来。
贺迁的手僵在原处十分尴尬,可他只是轻咳了一声,便不动声色地把手收了回来,道:“阿聆,这才几日未见,怎么就与阿澈哥哥生分了。”
明明在行宫时,景聆对自己的态度还不是这样的。
景聆抬眼看他,笑道:“哪有?皇上多心了。”
贺迁喉间一梗,心里很不自在。
景聆就是这样,愿意与自己亲近些的时候就叫自己阿澈哥哥,要疏远自己了,就叫自己皇上。于她而言,自己好像变成了一样工具。
贺迁面色紧张,眼睛便瞟到了景聆带着素白玉镯的那只手,眉头倏然皱起。
他眯着眼道:“阿聆,你怎么没戴朕赏你的那个镯子了?”
景聆垂下手,说:“金银终是俗物,戴久了,腻了。”
贺迁像木桩一般站在原地,感觉心脏顿时坠入了谷底。
景聆不想再在宫里待下去,直截了当道:“今日皇上召阿聆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景聆猜想,贺迁又是要给自己赏赐东西。
贺迁心里不太舒服,却又不能对景聆发作,他只好尬笑道:“前几日不是你的生辰吗?朕给你准备了礼物。”
说完,贺迁便走回案前找了个精致的盒子出来。
景聆神色寡淡,看不出一丝悲喜。
果然,又是这样。
那木盒中装着的,是一对玛瑙耳坠。
贺迁把木盒递给景聆,道:“朕觉得这耳坠衬你肤色,你戴上试试。”
景聆心里冷极了,她望着贺迁淡笑,目光渐渐挪至盒中逡巡,手捏着那血红的坠子细细摩挲。
“是上好的玛瑙。”景聆淡淡道。
“那是自然。”贺迁得意地说,“不是最好的东西,朕也不会给你。”
景聆笑意疏离,她收回了手平静地说:“可我不喜欢。”
“什……什么?”贺迁脑中一嗡,登时难以置信得手都差点没有将盒子拿稳,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景聆怎么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从小到大自己给景聆送什么她都是开心地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