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暨必然是要与自己商讨迁都之事,于是开门见山道:“皇上今日唤臣过来,可是为了迁都?”
贺暨今年十二岁,眉眼间已经有了少年的模样,他长得很像他父皇,举手投足间,时诩总是感到恍惚。
贺暨笑着坐到桌后,正在变声的嗓子带着些许沙哑,他道:“武安侯是朕心里的虫子,总是能猜到朕的想法。”
时诩顿了顿,道:“不过是臣与皇上君臣同心罢了。”
“武安侯与朕同心,朕十分愉悦。”贺暨露出明朗的笑脸,“可如今朝中有太多与朕不同心的人,迁都之事,举步维艰。武安侯,你说,朕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时诩思忖片刻,说:“臣的想法是,皇上可以再以微服私访的名义,带着朝中群臣前往剑阳,而后就待在剑阳行宫中,不再返回盛安。”
贺暨听完大笑:“哈哈哈哈,朕作为大魏皇帝,也要在群臣面前来一回先斩后奏吗?”
时诩露出一抹浅笑:“皇上觉得如何?”
看着贺暨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模样引得时诩有些紧张,过了少顷,贺暨才抬起眼眸,缓缓开口:“朕认为,可行。”
贺暨召来程卫,下令让程卫与时诩一同将宫中的大小卷宗暗中运往剑阳行宫,并于一个月后前往剑阳,时诩与景聆一同前往。
起初,贺暨在剑阳行宫中待了一个月,朝臣都知道贺暨喜欢剑阳,因此也没有太过在意,只当是他年少玩心重,可在第三个月过了一半后,逐渐有人发觉了不对劲,都过了这么久了,皇上竟然还是没有想要回盛安的意思。
不仅如此,贺暨将送往盛安的奏疏都送来了剑阳,而群臣素知的“迁都党”时诩,竟然已经在剑阳买了宅院,把母亲接来了剑阳。
一日朝议,张飏实在是忍不住了,他道:“皇上,我们已经在剑阳待了三月有余,是时候该回盛安了。”
贺迁从内侍手中接过茶水,漫不经心道:“不急。”
张飏不依不饶,继续劝道:“皇上年少,不该贪心于享乐。先帝十二岁时就已经跟随工部一同到江南治水,皇上如今也是十二岁,怎么能只知道留在剑阳玩乐,而不理盛安朝政呢?”
贺暨眉峰微挑,望向程卫:“太傅,把朕每日的作息都说给张尚书听听。”
“是。”程卫拱手,转身面向张飏,“皇上每日卯时正起,亥时中息,早朝过后,皇上于辰时批阅奏折,两个时辰后于午时众官用午膳,午休半个时辰后,皇上日日都会在未时中召群臣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