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正是这种刨根问底的精神,才使黄重真学到了这许多的本领。
袁崇焕知他性格,且看其表情便知不会轻易放弃,又想起觉华岛的主动请缨,浴血奋战,最终化腐朽为神奇,创造了打破女真满万不可敌的奇迹。
于是,便又深深吸气,以颇为沉痛的语气解释道:“你道本帅这个辽东巡抚真的只将眼光局限于辽东一隅么?在此之前,某已向朝廷上了奏折,洋洋洒洒,万言成疏,控诉蓟辽武备之松弛,痛陈修筑长城关隘之迫切,然而你道如何?”
“留中不发?石沉大海?”黄重真试探着问道,毕竟大明现时的内阁已屈服于魏忠贤,做个只对自己说谎的哑巴,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呵,若是如此,本帅便不会如此气愤了。”
袁崇焕冷哼一声,旋即便以近乎痛心疾首的神态语气,近乎歇斯底里地低吼道:“兖兖诸公纷纷上折,指责本帅是在推脱责任,是在唯恐辛苦打造的关宁防线防不住后金,甚至是形同虚设,从而在为自己寻找退路。”
“这……怎会如此?”虽遍读史书,但从未亲身参与过古代政事的黄重真,对朝堂诸公的这般行为,表示出了极大的惊愕。
喜峰、密云、古北、马兰峪等河北境内的长城关隘,与关宁防线以山海关为枢纽,从而紧密相连,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都毫不为过。
况且从地理的角度而言,这些关隘便如扣在大明头顶的瓦片,如若被狂风掀起,最先承受暴雨浇顶的,便是大明苦心经营的京畿重地。
便连京师这颗重兵守护的心脏,虽不至于透心凉,但是因为极度的惊恐而拔凉拔凉的,却是无可避免的。
自大明有史以来,这样的屈辱在正统、正德、嘉靖年间,都曾有所经历。
便是黄重真这个仅是以史为镜的穿越者,都感觉这些屈辱的情景历历在目。
以天子守国门为己任的皇帝,以及自诩栋梁辅佐皇帝的兖兖诸公,这些亲历者,却为何会视而不见呢?
众人皆醉我独醒,这种感觉在每日三省吾身的后世,界限非常模糊,但是在大明,黄重真却首次觉得这般清晰,这般无语。
“果不其然,大明之败,不在边境,也不在百姓,而是在于朝堂之上,在乎大明本身。”黄重真微微一叹,只好暂时地保持沉默。
袁崇焕毕竟是一方巡抚,短暂的沉默后便已调整好状态,盯着黄重真轻笑道:“说起京师,本帅倒的确有一件事情,交给别人不放心,亲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