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着层雾霾,湖边的枯树光秃秃的,树枝刺一样直戳着天,看着只让人更加郁闷心冷。
方孟韦小声说:“大哥,我今天当班,晚了不好。”
方孟敖不理他,掏出那个鲮鱼罐头,用军刀三两下撬开递到他面前:“整罐都是你的,吃光了,不许剩。”
一阵肉香混着鱼的咸腥飘过来,方孟韦有些不适,为难道:“我不饿。”
“不吃?”方孟敖收回罐头,“也行,那就说。”
“说什么?”
“说你最近出了什么事,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方孟敖目光炯炯。
方孟韦极力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什么事啊。”
“孟韦,”方孟敖正色道:“你是咱们家最不喜欢骗人的那个,一向有什么说什么,但你数数,从今天咱们见面算起,你骗大哥几回了?”
“我……”
方孟韦喉咙一哽,心中翻滚搅数日的情绪一下漫上来,他憋了太久,很想说些什么,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大哥是在为他担心,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他都知道,可是……他能说什么呢?
说他不知自己到底怎么了,只因明楼的一句“不见”就极受伤害?
说他连续几天,几乎要把一颗心想烂,想他究竟哪里做错,以至于被人讨厌,拒之千里?
想自认识以来,明楼对他的亲近究竟有几分真,是为他的长相,还是为他是方步亭的小儿子,是身兼军警要职的同事,才不得不同他敷衍?
说他一念及此,就止不住伤心——伤心,委屈,想不通,咽不下这口气——却还控制不住翻来覆去地去想,一个劲钻牛角尖熬着自己?
他要多没良心,没出息,才能说出这些……
方孟敖见方孟韦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脸上透出愧疚痛苦之色,本来还在为他不爱惜自己而生气,这下倒心疼起来。
还没来及说些熨帖的话,手中罐头突然被人夺去,抬眼一看,方孟韦正捏了块鱼肉塞进嘴里。
方孟敖以为他想通了,刚要松口气,却见他吃得又急又快,嚼也不嚼一下,一个劲地闷头往嘴里塞肉。
方孟敖忙去拉他:“孟韦,不是这么吃的,你停下!快停下!”
方孟韦的动作丝毫不见减慢,眼看整罐鱼肉被去掉了大半,他突然脸色一白,丢下罐头,捂嘴冲到路边草丛,哇得呕了出来。
连续几日没太进食的胃承受不住鱼腥的刺激,刚吃第一块时方孟韦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