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楚阳笑得张扬,背着空荡荡的右手,边走边道:“行了,都跟我回去吧,众目昭彰的,我可不想闹出人命来。”
赵家小厮纷纷从地上爬起来,脚步飞快地离开。
陆家小厮们也连忙搀扶起陆景淮,又是拍灰又是擦鞋。
陆景淮不耐地摆摆手,狭长凤眼戾气十足。
他死死盯着赵楚阳的背影,一字一句咬牙道:“魏思阔,你放心,今日这仇,老子记下了,来日必定向赵楚阳十倍讨回!”
魏思阔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只一双紧紧攥起的拳头,止不住颤抖。
“喂,你没事吧?”
陆景淮拿脚尖踢了踢他,“不是我不帮你,赵楚阳人多,咱们硬拼肯定吃亏,等我找到好时机……魏,魏思阔?”
黧黑的少年,一声不吭地扶住墙壁,缓慢、艰难地站起来。
他双目赤红,拖着沉重的双腿,一步步走进屋内。
陆景淮这才想起来屋子里还有一个文鸢。
他快步跟进去,只瞧了一眼,立刻转身退了出来,抖着手掩上木门。
房屋陈设简陋,若他没有看错,角落那张长桌上,赫然躺着一个仅用一方被撕碎的裙摆堪堪蔽体的女子!
赵楚阳,真他妈是个混蛋!
……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
稚嫩细软的读书声飘出寝屋,融进微凉的夜色里。
谢锦词捧着一本诗集,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案前,一遍又一遍诵读。
歪趴在拔步床上的少年,着一身霜白中衣,枕头上摊着本春宵秘戏图,看得津津有味。
烛火跳跃了两下,发出轻微的呲呲声响。
谢锦词放下书,担忧道:“小哥哥,这么晚了,陆公子怎么还没回来?平日里练蹴鞠也没练到这个时辰啊……”
沈长风掀了掀眼皮,“妹妹这还没过门儿,就这么惦记陆二了?”
“小哥哥!”
谢锦词气鼓鼓地瞪向他。
少年轻笑,“行了,你就少操心了,陆景淮彻夜不归又不是一次两次。”
“可是,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话音刚落,院儿里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陆景淮拍着巴掌高声道:“都别睡了!赶紧出来!出大事儿了!”
周敬轩第一个冲出去,身上披着件儿外袍,神色紧张道:“怎么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