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风呈大字躺在锦被上,拿书卷蒙着脸,一派慵懒模样。
谢锦词不忿上前,掀开他遮脸的书,“小哥哥,钱公子那么信任你,偷偷开下银青碎雨的事告诉了你,有拿不定主意的事也告诉你,你明知他有多渴望参加这次衣展大赛,作为朋友,你就如此无动于衷吗?!”
沈长风盯着她。
谢锦词被他盯得发怵,“你,你看我作甚?我说错什么了吗?”
“呵,”
沈长风一跃而起,“祭酒铁了心不让钱佳人参赛,这个我也爱莫能助。可既然你不放心,我领你去钱府看看便是,谁叫我宠你呢?”
说话间,已动作利落地穿戴起来。
“去钱府?”
谢锦词很是诧异,“深更半夜的,咱们冒昧拜访,会不会不合适?难道不需要下个拜帖什么的吗?”
沈长风哂然勾唇,“妹妹书读多了,竟也学得这般迂腐。你且记住,只有关系平平的人登门拜访,才会提前下拜帖,关系好的,都是直接上门。”
谢锦词有些犹豫,手腕却被少年握住。
好吧,去就去。
反正她是真的很担心钱佳人。
出了寝院,谢锦词正纳闷儿沈长风要如何带她去钱府,便听少年嗓音清越撩人:
“小词儿可羡慕飞鸟?”
“飞鸟?”
话音落地,小姑娘只觉身子一轻!
黑夜沉沉,白鹿洞书院灯火三千。
无数学子正埋头苦读,为今秋的乡试做准备。
却有那身姿劲瘦挺拔的少年,怀抱小小的女孩儿,如同夜空中挥洒而过的鸟儿,疾速掠过那些高低错落的屋檐房宇。
风从耳畔呼啸而过。
谢锦词紧张地抓着少年的衣襟,慢慢睁开眼,两人竟已离开书院。
苍穹墨蓝,与连绵起伏的丘陵勾勒出江南春夜的画卷。
远处,天香坊的夜市仿佛融化的金箔,于无边黑暗中格外灿烂辉煌。
“好看否?”
少年笑问。
“好看!小哥哥,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小姑娘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崇拜,尽管她早猜到小哥哥会武功,但真切地感受起来,她仍觉一切似梦。
沈长风弯了弯桃花眼,“趁风不注意,踩在它的头上就能飞起来了,这就是轻功,很简单的。”
谢锦词:“……”
我信你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