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听寒垂眸。
过去的生活早已支离破碎,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如同过去那般和沈长风做兄弟了。
他在他最绝望的时刻没有出现,其中缘由,已没有再追究的必要。
他们的仇恨,他仍旧会报,但不再是和他共行同一条路。
他起身,面无表情地跨上骏马。
谢锦词忽然拦在他前面,“傅公子,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年沈长风待你如何,我都看在眼里,你和他,真的要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傅听寒居高临下地瞥她一眼。
谢锦词知道自己不会得到答案,唇瓣微抿,又问:“住在赵府的虞倾萝……活着吗?”
傅听寒没说话,一扬皮鞭,骏马绝尘而去。
暗卫们纷纷跟上。
姜束却不慌不忙地下了马,在沈长风身侧坐了,捞起傅听寒没碰过的酒坛子,慢悠悠喝了几口。
“这酒不合我口味。”他放下酒坛,笑眯眯看着沈长风,“和你家小兄弟说完话,就没有话要跟我说吗?我以为咱俩的感情,不比你和傅听寒的感情浅。”
沈长风嗅了嗅酒香:
“从你叫我杀谢锦词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是我兄弟了。”
“真绝情啊……”
“抵不过秦大人绝情。或许我该称呼你表哥,或者狄国二殿下?”
姜束对微微一笑,“对你,我已经留了一手。既然你认为我绝情,那我倒要真正绝情一次给你看。”
他起身,忽然又道:“你觉得,将来是你的成就高,还是傅听寒的成就高?”
沈长风又喝了口酒,没回答。
“世道艰难,唯有无情无心者,才能登上至高点。从前我看好你,但在谢锦词成为你的软肋之后,我就认为你已经失去了前程。那条登顶之路,你走不了。”
姜束慨叹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上马离去。
朗月出岫。
谢锦词搓了搓冻僵的小手,挨着沈长风坐下。
她是比较文雅的人,取了小木勺,小心翼翼舀出半勺酒浅尝辄止。
沈长风搂住她的细肩,“谢锦词,你别看咱们一起长大,但是现在傅听寒去了大梁,钱佳人要去上京,人生就是这样聚聚散散,没办法阻止的。”
谢锦词看着他。
他脸色平静,但看得出眼睛里面有淡淡的哀伤。
此刻的他,也就只是个失去朋友的寻常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