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动了几下,然后,腹鳍拥抱着气泡,脸庞紧紧贴在气泡上面。
好久,它松开气泡,慢慢地游走了。
宋源明目送它离开,一股莫名的伤感紧紧攫住了他,他没有想到在这幽深的湖底,还能遇到与自己一样受伤的人(姑且说它是人吧,在宋源明心里它已经是人了。)可是,它离开了,也许再不会回来了,孤独再一次紧紧地抓住了宋源明,他伤心地哭了。
宋源明坐在气泡里,里面很温暖,宛如阳春三月,气泡外面是绿油油的水草,仿佛他的湖岸小屋周围的翠竹。湖底的沙石光洁透亮,五彩斑斓,像铺了一层宝石,不远处还有一座山岭,巉岩断壁,深壑幽谷,鼋鼍鱼虾游于其间,嘻嘻作戏。
但是宋源明无意欣赏这些美景,对他来说,刚刚逃离令人恐怖的墓室,心有余悸,而且,现在还置身湖底,危险未除,生死难料。那个鲤鱼也离他而去,即使现在葬身湖底,任何人也不知道,怎不叫人凄凉。
正在垂泪,那个鲤鱼又游回来了,嘴贴着气泡。
宋源明欣喜万分,以为它又要他给它渡气,便将嘴唇凑过去,对着它的嘴唇,没想到一口乳汁似的东西,流进自己的口中,香香的甜甜的,还有点咸,满含着花草的香味。
宋源明异常惊讶,怔怔地看着鲤鱼。只见鲤鱼的嘴一张一合,一只腹鳍指了指宋源明的嘴,示意他吞下。
宋源明吞下嘴里的东西,鲤鱼满意地点了点头,绕着气泡欢快地游动,似乎庆贺自己的胜利。
以后每过一段时间,鲤鱼就来给宋源明喂食,每次宋源明吞下食物,它就高兴地游来游去,嘴里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明明,快把饭吃了。”
宋源明醒悟过来,扒了几口饭,放下碗,站起来说:“大娘,我出去一下。”
张家媳妇说:“你到哪里去?”
宋源明说:“我要去看看它。”
“你那个水里的朋友?”
宋源明说:“是的,它受了伤,还没有复原。”
“怎么受伤的?”
“不知道,”宋源明摇头说,“看样子是撞伤的。”
“那一定是为了救你,它撞开了墓壁,才受伤的。”张家媳妇就是这么喜欢推断。
如拨云雾,宋源明连忙点头道:“是的,一定是这样。”
宋源明说罢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