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令他坐下,“做完功课,便随我一同翻翻各地的县志,了解各朝的政令,熟悉各州县的风俗民生。阿节,说和写很容易,难的是看和听。”
张节从大悲入大喜,浑身微微颤栗说不出话来,只笃定地发出了“嗯”的一声。
袁甫待他安定下来,起身帮他拿了书袋“这便来吧。”
说着拉开了房门,似是想起什么又停住了。
“对了,别忘了把零嘴包袱也拿过来。”
身后的张节闻言终于是笑了出来。
范闻远本是想来寻袁甫喝酒,一进门竟看见他那爱徒占了自己常坐的位置。
连忙收起散漫神色,一本正经地对袁甫道,“袁先生,有些事寻你,烦你跟我来一趟。”
袁甫忍着笑意,去了范闻远的院中。
“我看你是真上心啊!”
范闻远一进屋,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到底是那张节不凡?还是你别有用心?”说着一撩袍子坐下,吹着胡子问。
“你不是说寻我有事?”袁甫不慌不忙地走到对面落座,自己动手斟酒。
“就是这个事!”范闻远的胡子恨不得倒竖起来,又倾身过来打探,“你真看上那面馆娘子了?”
“我之前见张节写策论,虽笔法稚嫩但志存高远,便让他跟随我学习。你又是哪根筋搭错了?”
袁甫漫不经心地喝过一杯酒,斜睨了对面一眼。
“你从我那拿的肉脯呢?”
范闻远半信半疑地打量袁甫,半天从身后摸出个纸包。
“你可别诓我,不然回去我家那位可饶不了我。”
“嫂子怎么了?”
袁甫不解。
“哎,怪我多嘴,将你的事说与了她听。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初二她回娘家不知怎么竟给你寻了个表妹,说是与你十分般配。非要我说与你听,与她见上一面。”
范闻远感到有些棘手,抓了抓下巴上几根胡子。
“我说,你到底有什么打算没有?”
“说与我,我也好有个交待。不然让你嫂子知道自己白忙活一场,我这胡子又要保不住了。”
袁甫看了眼对面俊俏的脸上越来越稀疏的山羊胡子。
“嫂子的心意我领了,可眼下我并无成亲打算。且等书成之后再说吧。”
哎,就知道袁甫不会轻易从他。范闻远暗想,就权且按他说的回了吧,家有虎妻,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