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娘带着自己的孙子出来;见到了住在我家隔着一条街的教书先生去学堂教早课;见到了认识的赵大叔早晨支摊卖起了我最爱吃的芝麻烧饼;还有我的母亲,她去漂房照例给别人洗衣做活,只要活做好了,今天就能回来多给我买一个烧饼。”
“是啊,”邱少鹄说:“天下众生,包罗万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汇聚起来,就是整个天下。这里有你认识的人,有待你很好的人,所以你不要辜负他们的期望。”
说话中,望着眼前的情景,邱少鹄想起了,自己曾生活过的那个雪山脚下的村落,每日清晨,照例是这样的充满烟火气息,还有熟悉的他们,从劳作开始的欢声笑语。
“那,先生你,也遇到过那些人吗?”徐举问。
“当然,”邱少鹄说:“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当他说这句话时,不自觉看向了西北更远的地方,视线变得愈发凌厉。
那里是岭川宗的所在,现在被安息之地占据,也是他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
官府里,成庭栋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属下呈送上来的信息。
“知府道台还是不同意吗?”成赴先走过来询问道。
“嗯,”成庭栋拿起来烟袋,“知府张奉荣他们不愿意抽调官府的人手。”
“这群文官,看书的时候说学的是圣人学问,真用起来圣人就都到了狗肚子里!”成赴先颇为不屑。
“他们也是为朝廷分忧,只是和我们不同。”成庭栋一边说着,将烟丝装满了烟斗,同时在里面洒了点别的东西。
“父亲你抽烟,非要加上这些花椒吗?”这种烟草味混合着刺鼻的辣气,成赴先还是很不习惯。
“绝连关老家的烟草早就抽完了,但那里现在成了朗国的地盘。”成庭栋说:“只有坚韧的土地,才能种出来最有魄力的烟。”
绝连关曾经的土地,律州五部的族人曾和昭国的夏人子民们杂居,混杂的土壤,养育着顽强的人,还有丰盈热切的物产。
而今早已不再。
对于成庭栋来说,江南的烟草,少了一点烈性。
成赴先没有拘泥于这个话题,准备离开。
“等一下,”成庭栋忽然又叫住了他,握着烟袋说:“岭川宗的事情,你没告诉任何人吧?”
“事关机密,我心里自然有数。”成赴先说。
“那就好。”成庭栋在烟嘴上深深吸了一口,烟袋头冒起了通红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