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惊人。
徐举犹豫了片刻。
“你看,你也犹豫了。”邱少鹄道:“世人皆道柳墨惜身,却不想这才是他的本意。以指甲比汗毛,就如同以肢体比指甲一样,与前者相比,后者都更微不足道。但倘若最后不愿为天下牺牲一段胳膊,又为何一开始要放弃一根汗毛?”
看着徐举渐渐郑重的神色,邱少鹄又转而说:“不过在卷子上,你不要如此写就是了。”
“这是为何?”徐举问。
“因为现今考官为当朝太师段后兴的茫山学派为主,对这等学说最为排斥。你所看的是点梅学派的书籍,可以说是与今年所考内容格格不入了。所以与其埋头苦学,不如再来看看这个。”
邱少鹄把之前汤巡给他的《论语新编》转而给了徐举,既然有这么一本书,还是要物尽其用才对。
“那,学生这里就先谢过先生了。”徐举郑而重之地收下,对家境并不宽裕的他,确实解了燃眉之急。
“况且若参加童试,背书是一方面,策论是另一面。朝廷以试取人,所想要的也是能安天下的真才实学,而不是只懂书上道理的书呆子。倘若现在策论题目,让你给前朝英宗皇帝写一篇清君侧檄文,你又该如何斟酌字句?”邱少鹄道。
“前朝太祖驾崩,皇孙继位为太宗,但其叔却不服管教,最终用兵驱赶自己的侄儿自立为帝,是为世宗。若想为他写这篇檄文,既要考虑先皇的体面,又要维护侄儿正当性、同时为自己开脱,的确非常人之事。”
徐举思索后,只能诚恳说:“学生实在不知。”
“策论试卷,百人有百种回答,无一可为最佳。而要点在于,你的心中,要知‘天下’。”邱少鹄道。
“天下?”徐举有些懵懂,这些词他在书中看过许多,但至今还没有确切的认知。
“我带你看,你就知道了。”徐举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全身不知为何就腾空而起,紧跟着被邱少鹄带到了附近的一个山头上。
潮门北方多山,地势高耸,站在山顶,可俯瞰整座城池。
此时是清晨天刚明,有雾霭朦胧,炊烟袅袅。
“往下看,”邱少鹄道:“你看到了什么。”
这是徐举从未尝试过的视角,一时之间只见城内街道错落,路上行人渐多,商人叫卖,海港有泊船入关,安宁祥和。
还有迎春的阳光中,城内各处所开放的海棠花的芬芳。
少年踌躇片刻,才开口说:“我见到了城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