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雨,雨点打在脸上,田坤禾醒了,眼皮颤动着,就听到妻子的呼唤,“坤禾,坤禾,你醒醒。”声音从遥远的地方响起,渐渐得在耳畔聚拢。
田坤禾微微睁眼,眼帘里全是梦中的小女人,他咧着嘴傻傻地笑了,搂着他的吉月娥哭了,小脸贴着他长满胡须的脸上放声大哭。
看着这一幕,汪凌和田老太太都松了口气。
善良的汪凌同情得看着犹如深山老林的野人般的年轻男子,长长的头发和胡须,破衣烂衫的,脚上的一双破布鞋都已露出三个脚指头,轻声问道:“老嫂子,这巴郎(男孩)是你儿子呀?”
田老太太投向儿子慈善的眼神收回来,和善得望着眼前的恩人,由衷感慨道:“大兄弟呀,你是我家的大恩人,我田家老小这辈子都没齿难忘。”
“快别这样,老嫂子,谁还没遇到个难处呀,街坊四邻的,帮衬下就好了,一切都会过去的。”汪凌赶紧伸手虚扶着含着热泪给他鞠躬致谢的女子。
喝了碗大麦粥,狼吞虎咽得啃了三个窝窝头,田坤禾发酸的胃里才没了饥饿感,恢复体力的他缓缓得下了坑,按照田家谢礼的规矩,对着田家的恩人汪凌深深鞠了三个躬,“汪大哥,你的大恩大德,我田坤禾铭记一辈子,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今后定会想方设法报答。”
汪凌扶起高大身材的田坤禾,笑着摇摇头,心里想到,你家先过了这道坎再说吧,报答的事还是下辈子吧。
他这转瞬即逝的想法仅仅是一念之间,多年后,年迈孤独的汪凌在田坤禾一家精心伺候下走的很安心,撒手人寰前那一刻,他脑海突然闪现今天的这一幕,脸上挂着一滴豆大的泪珠安详得离开了人世。
就在田家老小在汪凌家小聚时,屋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只见七八个不同族别的壮年男子手拿着木棍,气势汹汹得堵在门口,恶狠狠得扬声道:“快,叫那个男盲流滚出来。”
“DIZHU崽子在哪里,让他滚出广仁。”
……
瘦削猥琐的张西林站在人群中间,手指着从土坯屋走出来野人般的田坤禾,尖声嚷嚷道:“这汗衫就是他行囊里的,他绝对是个DIZHU崽儿。”
汪凌从田坤禾身后钻出来,个头不高的他朝煽风点火的张西林白了一眼,气呼呼训斥道:“张西林,你他妈没占上人家娘几个便宜,是不是狗急跳墙了?”
面红耳赤的张西林朝汪凌挥了下手,恼羞成怒道:“汪矬子,你他妈别充当大个的啥,瞧你矬巴个(当地人对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