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娘,咱家就没有正常点的调味料吗?这种花花绿绿的东西是什么,这味道……”徐汉良瞥了稚娘一眼,后头的话没说出来。
“调味料?郎君指的什么?稚娘已经下了醋布,若郎君贪嘴,那等过几日年关稚娘领了工钱就去切上几吊子肉,给郎君打打牙祭。”
“这几日,郎君辛苦些,毕竟郎中也说了,你大病初愈,最忌荤腥,且忍忍。”
稚娘掰着手指头明显没反应过来,只以为是清汤寡水的汤饼不符合自家郎君的胃口,是嘴馋了,她咬着银牙开口道。
行吧,
徐汉良闷不吭声,他心里也清楚。
老徐为了买官通融欠了一勾子的巨债屁股一拍干脆利落的被下了大狱,老徐家除了栖身的这处老宅在没有其他的什么值钱玩意。
就算是如今主仆两人的口粮也全靠稚娘一人维持。
如今这丫头在隔壁的大户人家中寻了个浆洗的贱役,因为是奴籍,月俸银钱自然搞不到哪里去,每月十几枚铜板子就是两主仆仅有的生活费。
这点钱养活一个人都还两说。
如今徐汉良大病初愈,用药也得用钱,起码他回来的时候瞄了一眼厨房,恐怕他手里端着的这点子汤饼就算是整个老徐家唯一的吃食了。
当然还有一些豆子之类的高蛋白。
食不知味的抿了两口。
本以为食不下咽,但自己的肠胃接受度还是不错,勉强喝了小半碗,胳膊腿总算升起了一些暖意,再抬头一瞧,发现自家的小女婢已经开始端着饭碗转圈舔碗边儿了。
“诺,郎君我大病初愈,胃口不好,剩下的这半碗汤饼你吃掉,不准浪费。”
虎下脸,徐汉良汤碗朝着稚娘手里头一塞,便一人踱步出了正院儿里。
果然不出所料,
厨房里干净的连苍蝇来了都得泪流满面,而墙角的酱缸里正放着一条黑不溜秋的布条搭在一条横在酱缸上的木棍上。
颜色暂且不提,凑近一闻,散发着奇奇怪怪的味道。
醋布……
徐汉良掩面而视。
唐代军伍为方便行军打仗研制而成的醋布,方便存储容易携带,可是当真吃了这玩意,自己的肚子真不会大闹天宫吗?
摇了摇头,徐汉良准备寻个机会把这条醋布丢尽垃圾堆里,却意外发现灶台边上的小罐子里放着几块小手指大小的结晶体。
颜色灰绿,是盐巴。
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