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本是我闺女的忌日,从前有算命的人告诉我,若是六年的忌日上,我闺女的魂还没有给我托梦,那就是还没原谅我这个执拗的爹,这马就不能再留了。”
“所以才没派人看着,却偏偏让你给捡了个大便宜,这钱必须赔!”
陈老爷揩了下红彤彤的眼角,睫毛上点点润润,银宝将桌上的房契递给他。
“陈老爷丧女之痛,既然已经过了这么久,还请节哀。今日的事,责任全在我,我们堂会没什么钱,今天差手下人到贵庄去,本来是想要租几匹马,钱没给够,他才萌生这种想法,但他并非恶人,马儿坠崖,也不是他愿意的。”
银宝给司南说着好话,回头一瞥,司南羞地低下头。
陈老爷低头一瞧,是米庄的地契,瞪大眼睛放远再三确认,“贵堂会,在米庄有这么大个铺子?”
“对,也是这几天才整理好,昨日开业的。”
“可是此处距离米庄少有九十里路,你们每日如何去?”
“前几日都是租马车,这几天,就都是您的...汗血宝马...”
陈老爷蹭地从凳子上站起身,惊愕的瞪着银宝,从牙缝中挤出不敢置信的几个字。
“你们用汗血宝马拉货?”
“偶尔...偶尔也拉人....”
“疯子!都是疯子!”
陈老爷顿时心疼不已,摆摆手,再也没眼看银宝一众人,将地契甩给她。
“我不管,这两匹马我牵走,死的两匹,必须立刻赔钱!六千两,少一分我都不走!”
众人就这么僵持着,吱呀一声,一个阁楼的门开了,司南一瞥,“金莲,你出来干嘛?快回去!”
只见金莲拽着裙角,眼睛红红,低着头,缓缓地走到陈老爷身后三米远的地方,没有像往常那样去拉住司南的手,反倒是躲地远远地。
银宝见金莲看陈老爷的背影,越看眼泪越流,情绪很不对劲,顿时心里有了猜测。
金莲抽泣着,捏紧拳头,似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红唇一张一合地说了句——
“爹。”
正扶着桌子喘气的陈老爷听到这话,像是被电流击穿一般,身体猛地一抖,紧接着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去。
细眉圆目,翘鼻小口,及腰发髻,窈窕身姿。说话时嘴角那个若隐若现的酒窝,和小时候撒娇让他买糖葫芦的时候一模一样。
眼泪刷地就蒙住了陈老爷的眼睛,浑浊的双眼不停地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