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尘埃”,反而乐于记撰平淡生活后的奇遇。故今得空,他便去了城西利民市一小曲内临路开设的一间酒家胡。
与城东都会市附近多住勋贵不同,利民市周围坊里多为平民住宅,此处经营亦为衣烛饼药等平常货物,不像都会市普遍经营珍品奇货。但因百官按制不得入市,且商人为贱类多居利民市附近,其店肆却多于都会市。又因利民市距开远门近,许多远道而来由此门入城的胡商多会居于此地,因而利民市云集着胡人开设的波斯邸、珠宝行、货栈、酒肆等胡店,其繁华热闹反而远胜于城东的都会市。
市鼓方过,肆里酒客不多。王劭将马匹交给随从牵走,方一入门,当垆的胡姬笑靥如花迎上来,操着一口流利的洛下音问好:“著作郎好在否?”说着恭敬地引他去往常坐的席座。
王劭随口报了菜品:“一碗滚热的馎饦汤、两张新出炉的胡麻饼、一盘去腥的生羊脍、一碗蒸好的诃梨勒。”
“您请暂候。”胡姬一一记下,领命告退,经过角落的食案时,被另一客人拉住悄悄问话,“那人为谁?”
因同为吐蕃人,二人早先熟识,胡姬小声道:“当朝著作郎。汝方来大兴不久,有所不知。”
那人眸光一亮:“可否为我引荐呢?”
胡姬墨灰色的眸子似映入了窗外的点点阳光,涂赭的面上露出妩媚的笑容:“汝岂欲阿谀官家人耶?”
“实不相瞒,来了大兴方知中国富裕,我本欲买丝绸回去贩卖,现觉不如于此做个小营生,若结识了西市署、平准局的官家人,有了门路日后也好办事。”
胡姬颇有同感地点头:“中原国强人富,轻我胡人为贱流,不易打交道。听闻著作郎因撰写《皇隋灵感志》而受赏优厚,许在朝堂有些人缘。汝既想结识于他,只须投其所好便可……”
“他喜好甚么呢?”那人迫不及待询问。
“人道著作郎好诡怪之说,尚委巷之谈,你不如与其谈些奇人怪事……”胡姬提点了一句,因新进了酒客便先告退。
因他二人以胡语交谈,旁人只当是平常问答并不在意,自顾闲谈着上午的日食天象,大抵是些无稽之谈。
不多时,酒食一一上桌,一直静坐的王劭未听见坊间新闻,便安心用食起来。
“著作郎安和好在!”
王劭抬首看去,一辫发胡人学作汉礼,正朝自己问候,略略还礼,并不屑于与之交谈。童仆见状,试图驱走他。
胡商略尴尬,却仍继续道:“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