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放盘子的手一顿,忍不住余光瞟了眼未干的字迹。
阿莼见梧桐想看又不敢看,索性大大咧咧叫她直接过来欣赏:“长忘字不错吧,都怪哥,儿时也不给我找个像样师父。”
梧桐忙在身上净了下手,大着胆子两手摊平向上虔诚接过,羞羞答答道:“八殿下的字蕴含天地乾坤灵气,来自空无,归于虚旷,是小奴崇敬又不敢奢望的。”
阿莼一听,笑嘻嘻拍拍梧桐的肩膀揽过:“哟呵,比我会说,平日怎么没发现你的嘴竟也是个巧的。”
梧桐自知不小心逾越,忙先扫了眼根本不知听没听见,低头抿茶的长忘,依依不舍将掌中的字小心翼翼放下,红着脸匆匆告退了。
阿莼见梧桐被走的局促,跟长忘调笑道:“哎!干嘛不说话,你把人小姑娘给吓走了。”
长忘这才抬头看了眼方才被梧桐碰过的一张佛经,拿到方才未来得及熄灭的烛火间燃尽。
阿莼不明,没拦住:“好好的,烧了干嘛?”
长忘提笔重新写方才被燃的那张,垂着眼皮声音凉薄:“我的东西,最好不要随便让别人碰。”
阿莼本还在收拾已干涸的经文,经他这么一说,手适宜顿了下,竟然纠结了?
“不是说你。”长忘头也没抬,补了句。
“你洁癖到令人发指的程度了?”阿莼赶紧将剩下的缕好,顺齐。
想着自两人熟识开始,就经常有拉扯,而且她从来都是自来熟,长忘的东西,动了不知多少,也没见他又多反感,就光衣服,披了好几次,甚至里衣也穿过。
骤然想起什么:“长忘,你不会把我曾穿过你的外袍,都烧了吧?”
长忘继续默写经文,只是比方才快了些。
“长忘,这是病,要治。”阿莼最后得出结论。
区区一张经文,用不了多久,长忘将笔轻轻一放。这才抬起眼皮,温声道:“你的想象力真是让我趋之若鹜。”
“难道不是?梧桐碰过的一张纸你都容不下。”阿莼指着烛台。
“寒生说的没错。”长忘平静道。
“他说什么了?”阿莼倒是好奇。
“寒酥,你心很大。”长忘站起身,便不想再理她了。
什么呀?
男人的心思真他妈难猜。
阿莼撇撇嘴,将所有经文收拾好,开始临摹,顺便熟记下来。
不过自己的字与长忘的字差了好几十个悬崖峭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