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若游丝临了之际,耳边仿佛又第无数遍出现,梦中那熟悉声音,“寒酥……。”呵呵,想不到,只是幻觉竟还能让将死之心瞬时跳的天崩地裂。
逐渐的,灰蓝也没了,黑色正在如墨汁滴水般扩散开来,眼皮无论如何拼命,依旧以最奈何不了的速度慢慢下滑。
突然,不知怎的,心太有不甘,于是她用尽此生弥留在世最后一丝力气,撕心裂肺大喊:“长忘……。”声音竟是颤抖,没出息的,心中悱恻,然后又唸唸:“长忘……”。一滴泪自眼尾滑至耳中,最后落到枕上,沾湿,便没有然后了。
就在这一天。
原本平静的流波海开始不怎么平静,凶猛又热烈,好像在等待欢愉一个人的归来。
因为这个人体内有半个心石,相当于掌管流波海的另一个新主人。
海浪传来能把筋骨震碎的嘶吼,电闪雷鸣间,磅礴大雨没有任何征兆浇下来,比夔龙还在时更大气场笼罩海正中整个梧桐树。
梧桐树化为人形,骤然消失,一道红光归于胸口,一道黑影溜走,阿莼整个人本能开始下坠,想要努力睁开眼,但浑身僵硬的跟冻住般,连根睫毛抖动都非常吃力。
性命攸关之际,红羽本想再次显形插手救宿主,但一道寒光比自己还要快接住宿主肉身,非常有眼力劲继续待在胸口,没有出现。
阿莼只记得耳边传来急促柔和的呼吸,将自己带入无比安全怀抱。
当她再次醒来时,是被一声十分悲凉的兽啼给吵醒,朦胧中,下意识摸摸周围,没有瘆人的尸体,嗅嗅没有甜腻的鲜花,这才浑身放松直起身子揉揉眼努力克服刚醒来的眩晕感。
清冽语速十分快的声音急急传入耳间:“阿莼,阿莼,你醒了?”
阿莼迷迷乎乎应了声,眼睛十分不情愿睁开后,转瞬清醒。
“阿莼!阿莼?阿莼……。”这清冽利索声音能将阿莼分不同语气、声调、心情唤出层次感的除了亲哥寒生,没有别人了。
茶绿色的眸与漂亮的梨涡深深印入阿莼眼中,寒生比先前看起来更瘦了点,目光难掩疲惫,依旧穿着最喜欢的深玄色无任何花纹与银丝外纱袍,气质相较于曾经竟与悲伤有了相似之处,雪清微寒,傲似冬梅。
“你是?”阿莼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