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与诸人相熟,便笑道:“新郎看得痴了,怎不依礼吟一首《催妆诗》?”
皇甫珩朗声道:“珩乃武人,不懂文采之事。我的娘子这般人物,又岂是诗赋能道得?现下我心中所想,惟‘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八个字。”
若昭虽生性豁达,但到底是闺中女子,听到情郎在众人面前这样直陈爱意,顿时双颊绯红,微含嗔怪地瞪了皇甫珩一眼。
皇甫珩望着她深深一笑,忽然记起一事,回身从马上取下大雁,道:“虽无催妆,不能无雁。此为普王助某成礼之物,宗室所赠,请娘子收下。”
听到“普王”二字,若昭面上桃花色陡地一僵,面前浮现出这个王爷总是别有他意的眼神。不待众人察觉,阿眉已上前接过大雁,道:“皇甫郎君对吾等妇家人好大方,吾等为炊多日无肉,今日可解馋矣。”说罢将大雁交与刘家老妇,又不动声色地拍了拍若昭的背脊。
若昭感念她体贴,便又恢复如常神色。
王叔文冲阿眉做了个手势,阿眉明白,引着长裙曳地的宋若昭上了车驾。那是裴县令拨来的官驾,虽无锦绦装饰,倒也宽敞。
见若昭在车中坐稳,阿眉退开,别过脸来,正撞上皇甫珩的眼神。
她不知为何,蓦地有些尴尬,道:“萧妃宫里的人随车吧。”
一旁的王叔文知晓她以往之事,只道她怕触景生情而执意回避,忙道:“阿眉这几日照料唐安公主受累,不妨歇歇。”
皇甫珩点点头,向阿眉拱手道:“今日有劳。”
一行人离开刘家,不过一炷香便到了奉天城的官驿。
主礼的不是别个,正是有“内相”之称的翰林大学士陆贽。
李万意外命丧宋若昭之手,德宗虽有心捂着,不几日便被各怀鬼胎的普王和延光掀开,奉天朝堂上下早已人尽皆知。陆贽见到宋若昭,内心略略有些愧疚。他总想,若那夜自己能想个法子送这宋氏回到刘宅,是否便不会令她涉险。
陆学士自负正统,对于从德宗到太子的一切利益,都勉力维护,因此对于护卫了宗室血统李淳的宋若昭,也是有敬意的。只是今日他来主礼,还另有一份怜意。
作为德宗依仗的近臣,他如何不明白,亲迎之后,圣上便要派给皇甫珩一件差事,宋氏不过是被押在奉天的质妇罢了。
但二人立在他面前,陆贽又觉得眼前一亮,实为良配。如此相貌与气韵相谐的郎君与娘子,直如古早的诗句中所云一般,“琴瑟在御,莫不静好”。他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