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大夫!莫急,吐蕃人攻城的时候,彼等害怕石块误伤前阵冲锋的庸和桂,自会停了抛楼,届时箭射蕃贼们也不迟。”
何文哲一边扶起皇甫珩,一边劝慰道。
此时,这位实也是第一次上阵打硬仗的年轻胡儿副将,方才有些压不住的紧张怯惧已当然无存,口吻镇定了许多。
反倒是皇甫珩,起身时虽不再多言,但面上的不甘之色,映在了身边诸位上将的眼中。
灵州留后李起,似乎有些琢磨出来。这位大约是如今神策军中年纪最轻的制将,或许确有八九分马上骁勇,冲阵拼杀的本事了得。但指挥大战,无论心智还是能力,皇甫大夫有没有三四分,还真不好说。
当初是怎么率军收复长安的?
想到这一茬,李起颇有些后悔,蕃子打过来的时候,真应该同时派人去泾原报信,或许李晟来了,情形要稳妥不少。
谁让盐州的神策军比李晟的神策军近那么多呢!
而吐蕃人的攻城,在由抛楼巨石压制了唐军的弓矢频率和守城士气后,也进入到第二阶段。
密集如雨的抛石暂停了,已经冲过拒马枪的吐蕃庸们,最为强壮、速度也最快的一波,冲到了灵州城下。他们纷纷靠牙齿咬住弯刀的粗藤刀柄,空出双手来,或者往城上抛出鹰抓铁钩长绳,准备攀爬,或者数人合作,将两半木梯迅速并拢,用于登城。
灵州留后李起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他亲自来到城堞边,指挥本就富有经验的灵州守卒,将涂了松脂的横木点燃后,直挺挺地从城头往下砸去。
同时,润州调来的那些弩手教习,本也是控弦近射的技能了得。他们灵活地找到了掩体,不用弩机,而是用最普通的木长弓和箭,箭无虚发,专挑处于中间阵营的皮袍庸射。
在进入近距离攻城战后,吐蕃人的桂到底还是要先让低贱的庸冲在头排。桂们都是身穿锁子甲,唐人的弩箭能穿入吐蕃人的锁子甲,弓箭却不能。但是,桂们不仅是身份高等的勇士,关键是全身披甲,作为骑兵在旷野冲击步兵军阵具有摧枯拉朽之势,若要去爬城墙,身负几十斤的甲衣,谈何容易。因而,穿着轻袍的庸,便成为登城的前锋。
第二波、第三波庸,被城上的唐军射死不少,第一波已经登城的庸少了后援,未免攻势见缓。
终有强壮勇猛的吐蕃庸翻爬上城墙时,神策军统帅皇甫大夫一肚子恶气正无处发泄,自是如怒火中烧的狮虎般,扑将上去,手起槊落,狠狠地将钢槊插入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