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欲抢登城头功、摆脱自己庸的身份的吐蕃军士。
主将发狂般的表现,也刺激了周遭的神策军胡儿们。神策弩手们放下弩机,抽出唐刀挥舞砍杀。
配备给这支神策新军的唐刀,皆由朝廷军器监的老匠所锻造,再由卫尉寺分发,其锋利卓绝不输皇甫珩等上将所使用的槊。胡儿们再是新军,到底也在咸阳和盐州城外操练多日,如此你死我活之际,手上也是使了十二分的狠劲。城上于是处处寒光闪耀,不断有抢上城头的皮袍庸,被唐刀削去脑袋甚至半个身子,跌落下去。
渐渐地,有些大胆的神策军士,甚至大喝一声,从豁了口的城堞处将吐蕃人直接拖上来斩首,因为由自己亲手割下的敌军将士首级,都是可以明明白白计作军功的。
这般此起彼伏、互有优劣的回合持续到午后,吐蕃军留下城墙前不少尸体,前锋回撤到抛楼附近。
城上的唐军刚刚喘了口气,吐蕃军由于不必忌惮伤到混战中的自己人,又启动了四架抛楼。顷刻间,噩梦般的空中石阵再次倾泻而下。
城头唐军狼奔躲避之际,只听不同方向的“喀啦啦”数声,众人循声望去,城头的数面旗帜和城阙两边的望楼,几乎同时被石雨打折、击塌。
远处的吐蕃军阵中,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兽群般的呼嚎,宣泄着入侵者又胜一场的狂喜。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灵州城头的守军们,在断瓦残垣的掩体后的躲避中,捂着脑袋,不出声。整个城上,比上半日激战中的人声鼎沸,竟似安静了不少。偶尔听到被石块砸中的士卒们的惨叫,和上官们急切地招呼抬下城去救治的吩咐。
皇甫珩的胸膛,此时好像变成了一口井,也堵满了各种石块。这种石块同样有着棱角锋锐的边缘,一点点堆积的时候,尖刀般切割着他的骨肉,不堪忍受之痛一直弥漫到他的喉头。
他从未像今日这般,对吐蕃军的侵袭有如此异样的认知。当年在泾原镇跟着姚令言防秋,城下和荒原上的吐蕃人,在皇甫珩看来和野狼没什么区别。
泾原军当然也有打不过吐蕃人的时候,但那也未曾真的令唐军一方有不忍之痛,就像人群败在与狼群的交锋中,逃便是了,下次再设陷阱教训畜生们。
但眼下,皇甫珩死死地盯着吐蕃人的抛楼,以及抛楼下来回指挥的锁子甲上将们,尤其是那戴着凤盔的骑士。
“何文哲,帮我换甲、备马!默沙龙,李将军,教城下的刀车和陌刀将让开,我要出城!”
皇甫珩突然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