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智慧的表现。而吾国东面的那个邻居,他们自诩礼仪之邦,许多时候,那些朱紫大臣,却蠢笨到只会借礼仪来抒发他们的傲慢。”
尚结赞将目光投向毡帐中挂着的一只犄角怒张的羝羊头颅,又道:“建中四年的唐蕃清水之盟,我便是主使。唐人七位使宾官员,人人穿着朝服,看起来郑重不已。然而刑牲歃血时,两国明明事先约定,唐人用牛,我大蕃用马,结果那唐使张镒在盟坛之前反悔,还虚情假意道,唐人以牛为田事,蕃人靠马来征战,牛马之血不宜歃盟,可以猪、狗、羊代之。”
阿眉抿抿嘴:“吾大蕃盟誓,若小盟,则杀羝羊、狗、猕猴,先折断它们的四足,再掏出它们的肠子,让祭司上告天地山川、日月星辰。若大盟,就改成马牛或者驴子。那唐使张镒用羊狗替代牛马,显然,是让清水会盟成为小盟。”
尚结赞嘉许道:“公主明白得很快。所以本论想来,都说唐多才臣,可设若在那般场合,还要出尔反尔地玩些鸡零狗碎的心思,方一解他天朝上国竟不得不与狄戎之邦和盟的怒气,或者为日后反悔埋下借口,这种不道之才,有何值得我蕃人仰慕之处?”
阿眉没有再答话。
尚结赞还是在旁敲侧击,担心她长安犬做久了,总是对做回雪山狼会有抗拒。
“公主曾与那浑瑊,打过交道,若公主觉得届时不忍看到一些场面,这赴盟礼衣不必硬要披上,公主坐在营中等着捷讯即可。将来到了赞普御前,本论自会帮你转圜。此番大功,仍是记在公主冠下。”
阿眉嫣然一笑:“大论,我不是惧怕你与我争功。若你有此心,不必等到今日。何况从前,论力徐待我也很好。当年清水之盟中,他曾是大论你的副使,后来却白白死在武亭川,这回平凉之盟,便算作对论力徐的营奠吧。还有,琼将军。”
尚结赞也不由轻喟一声。
那些比他年轻得多的贵族伙伴们,都不在了,而他尚结赞,就像上天不断主动续命的一棵老树,每年都在脑子里、心里,长出一些新的主意,甚至接受新的异族合作者开出的条件。
但凡有丁点可能,去分化、削弱那位余威尚存的邻居的计划,尚结赞都愿意去尝试。两国对峙,本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对方的内耗甚至内乱,便是大蕃的福祉。
接下来,若那位年轻的交易者真的能入主大明宫,他能践约,便最好,不能践约,大蕃便去抢!
大唐将星闪耀的时代,很快就要过去了。吐蕃人必能踏着那些死于战场、死于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