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严震、韦皋守兴元府与成都府,蕃军在盟会上因设伏而得逞,在全线作战上未必就能旦夕突破边防。况且,在前述诸镇与长安之间,还有邠宁镇与右厢各支神策军。”
德宗皇帝一声不吭地听着。
陆贽凝眉略思,复又道:“浑公的河中镇,还有朝廷委派他收编的旧时朔方军将士,颇善马战,浑公不在,陛下可从京中委派将臣前往领军。”
陆贽将这兵马布防的帐算了一遍,德宗虽仍龙颜黯然,眼中的迷茫之色到底褪去了一些。
“敬舆,再过几个时辰,便是早朝了,你莫回舍人院了,在此陪着朕吧。天亮后随朕一同去宣政殿。”
“朕但愿,宣政殿朝参时,已有新讯传来,浑瑊无恙。”
……
夏天的日头,出得早,卯时中,天光已然大亮。
张延赏从永兴坊的宅子出来,准备去上朝。
长子张弘靖也早已过了五品官身,亦在常参官员之列。他扶着父亲,瞄见父亲一脑门的汗。
清凉的晨风吹来,吹得张延赏一哆嗦。
张弘靖轻声道:“阿爷莫不如回宅吧,儿子去殿前替您告病。”
“糊涂!”张延赏喝道,“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何况圣主何等脾气,你阿爷我还不知道?越是这般情形,臣子越不可想着耍心眼,就须老老实实将罪去认了,作出但凭圣主发落的样子,或还有条生路。”
“阿爷!和蕃之策,又不是您一人提出,那北平郡王马燧,说来还是去岁赴边防秋之人,回到长安就去圣主跟前屡次三番说和,满朝文武谁人不知?”
“唔,对,马燧,那老匹夫,我须拉上他。他借我之手,斗得李晟没了兵权,眼下此境,他不能独享太平!元理(张弘靖的字),你帮为父想想,怎生提醒圣主,唐蕃和盟,出主意的还有马燧!”
父子二人将将走到家仆牵来的马匹旁边,贴着院墙却疾步走来一个人。
普王李谊的家奴王增。
“仆下见过两位张公。”王增行个大礼。
张延赏满面焦灼之色中,忽地露出几分惊喜:“殿下亦听说平凉劫盟了?殿下有主意给老夫?”
王增狠狠地点了点头,速速禀道:“殿下后半夜就未曾安眠,吩咐小的待坊禁一开,便来见张公,向张公言明两桩计议。其一,张公务必自引失察边务之责,请辞相位,可举荐李泌离陕入京,与圣主商议连回抗蕃;其二,张公须提到北平郡王马燧不宜再握兵权,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