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生命消逝在春暖花开的季节,他那样的年轻,他本该在这个月里迎来属于他的婚礼,但是如今只能扯了红绸改作白帆。
童温祺平静道:“阿姐觉得是我杀的。”
他这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个陈述句。
童洛锦不知道他是怎么看透的:“你什么都知道……”
童温祺本来像伸出手去摸一摸她的脸,却在即将触碰到她的时候退缩了:“从阿姐来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了。”
但是她来,他便欢迎。即便他知道,他是来杀他的。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对吗?”
那块独属于漕帮帮主的身份牌,即便他可以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它遗落;他手腕上的伤口,即便他可以说那是他在南湖中受的伤;许倬云出事的那几天他不曾在帮中露面,即便他可以说他是去求助神医医治腿伤……
但是这些,都没有必要说给童洛锦听了。
唇角晕出一抹血迹,童温祺失力地倒在椅背上,他浑不在意随手抹去嘴角的鲜血,甚至有闲心笑了笑:“阿姐,不管这些日子你对我的好是真心还是假意,我都很开心,这些记忆足够支撑我踏过奈何桥、走过黄泉路了。”
童洛锦坐在他面前,还是想得他一句真话:“许倬云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童温祺道:“有。”
如果这是她想要的答案,那么他给她,这样她就不会因为他的离去而难过伤心了。
童洛锦听到了自己预想中的答案,却不死心地再次追问道:“你说真的?”
“真的,”童温祺冷笑一声,“我这个人啊,自私又自利,阴险又歹毒,只有阿姐瞧我是纯良无害,但是我从来就不是阿姐心中设想的那副模样。所有想和我抢占阿姐地人,我都想他们死。”
童洛锦急急喘着粗气,她怒道:“你……你怎么能……”
童温祺终于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所以阿姐,你被我骗了两辈子了,总该长记性了……下一世,别再遇见我了。”
他收回手,从怀中摸出一把小巧的尖刀,在瞧见它的那一刻,童洛锦浑身的肌肉不受控地颤抖起来她的心脏发出一阵刺痛,那是上辈子留给她的记忆。
童温祺却像是瞧着情人一般瞧着它,温柔道:“不知道阿姐还记不记得这把刀子。”
童洛锦颤着牙关道:“不敢忘怀……”
那是取了她性命的刀子啊。
但是对于童温祺而言,那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