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微弱而艰难,一向比黑松是还要耀眼的眸子上染上空洞之色,胸前的血迹将他的衣衫溽湿,血腥气霎时弥漫开,钻进童洛锦的鼻腔,呛得她想哭。
童温祺的声音微弱,他无力地抬起手,想要抹去她眼角的泪水:“阿姐……别哭……”
童洛锦这才发觉,自己竟然真的哭了。
他的声音比气息还要微弱:“不管发生什么,阿姐……好好活着……”
阿姐,好好活着,看遍世间美景,浪漫山河,也许在此过程中你会遇见一个人与你携手同游,但是请你默默幸福就好,不要让我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否则我会吃醋,会伤心的。
阿姐,那一年花灯节我曾经许下两个愿望,一愿陪你走过千山万水,陪你渡过漫漫长夜,二愿菩萨厚待他的阿姐,赐她平安如意,欢心顺遂。但是上天知我福薄,不曾应允我的第一个愿望,但是没有关系,希望上天能满足他的第二个愿望,他的阿姐能安康如意,福顺一生,即便我不在。
以后童洛锦的人生还很长,一屋两人三四儿女,五六年间沧海桑田,历历过往七八皆成旧梦。
这都与他无关了,这都与童温祺无关了。
那一年花灯节人海如潮、灯花如簇,他偷看了童洛锦许下的愿望,她写得是护家人安康,断无缘之情。
他的阿姐,用“无缘”两个字便断了他们二世的情分。
眼前逐渐浑浊,意识逐渐混沌。
“这就够了……”
他还能在她的愿望里占据一席之地,这就够了。
既然他的阿姐因为他的存在而痛苦,那么就让他离开吧。
屋门被“吱呀”一声打开,红檀逆着光走了进来,突然的光亮冲进眼睛,童洛锦好一会儿才看强自己身前站了个人。
一向着红衣的红檀今日摘掉了发髻上的火红牡丹,换了一袭素衣,她面上不带任何表情,只有眼眶红红的,如同哭过一般,她似乎早就料到了眼前的场面,做好了送别的准备。
她看了一眼倒在童洛锦怀里的童温祺,缓缓开口道:“我小的时候被我父母卖入青楼,在青楼苟且偷生四五载,最崩溃的那一日我站在楼台之上意图往下跳,是主子路过,把我买了下来。”
童洛锦神色木然,她依旧看着怀中人逐渐失去血色的脸。
红檀还在自顾自地讲自己的故事:“虽然主子将我送到了漕帮,我在老帮主手下做事,但是我心中只认他一个恩人,他在我无数次想死的时候告诉我,活着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