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忠张了张嘴,胡子不自然地动了几下。
娘的,白白担心一晚上!
这就是朱棡说的“另有隐情”,怪不得今日太子与晋王都没来朝会,感情他们压根就不认为顾正臣有什么危险。
徐达原本还有些担忧的心放了回去,低着头看着靴子,脚指头活动着顶起一块,想着下朝之后是吃蒸鹅还是吃条鱼。
工部尚书薛祥抬着袖子打了个哈欠,昨晚没睡好,被人敲门好几次,回去之后需要补补觉。
刑部尚书开济也不说话,板着一张脸目不斜视。
礼部尚书偰斯手持笏板,盯着笏板上写的“公道”二字。现在情况明朗了,郭临川被挫骨扬灰,应的就是公道。
侍郎李叔正眉头紧锁,袖子里的奏折有些沉甸,之前自己听闻顾正臣烧杀朝廷命官,义愤填膺,怒不可遏,知道顾正臣深得皇帝器重,也清楚一旦弹劾,很可能会被罢官。
可自己动了怒,写了奏折,回过头才发现,自己竟只盯着顾正臣杀官这件事了,没问一嘴顾正臣为啥不杀山东布政使吴印、山东盐运使徐煜,偏偏只是杀了个盐课司的提举……
感情这家伙,恶贯满盈,活该被挫骨扬灰啊。
兵部侍郎王琚脸色铁青,自己登船找张寻、刘十二问话了,也问了一嘴顾正臣为何杀郭临川,可那两个家伙给自己的答复是郭临川将灶户余盐当私盐卖了,还欺负了几个灶户,没顾正臣说的那么罪大恶极,手段残忍啊……
不过——
王琚大踏步走了出来,对朱元璋喊道:“陛下,臣有话说!”
朱元璋微微凝眸:“讲!”
王琚正色道:“臣以为,定远侯有意借戾气在胸,神志丧失之名,为自身罪责开脱!戾气导致神志丧失,这等事乃是无稽之谈,分明是定远侯自认为功高,行为跋扈,没有将朝廷律令、陛下威严放在眼里,这才施以兵威,杀戮官员!”
“无稽之谈?”
李文忠走了出来,呵了声:“区区一个侍郎,没上过战场之人,竟敢说这是无稽之谈?”
王琚脸色一变。
李文忠对朱元璋行礼,肃然道:“每次大战之后,将士身上无不有戾气、煞气,若是将士身疲过甚,心神不够坚韧,便会煞气入体,轻则病症累累,辗转反侧,噩梦缠身,重则倒床不起,神志崩溃,沦为疯癫!这等事,陛下知晓,勋贵之中谁人不知?如何到了这没上过战场的文官口中,竟成了无稽之谈?”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