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嫣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民女自然怕死,可更怕连累家人,连累乐国。更何况,与其活着受罪,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寥寥几句话,字字扎在顾冲心坎上。
他似剑的眸子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哀伤,暗叹一声,道:“罢了!本候的职责,只是捉拿钦犯……不过,你切不可再生死念,更别妄想能逃得掉……”
吩咐到此,男人刚毅的脸上不禁显露出几分无奈。
“丫头,你很有孝心,亦是个聪明人!蝼蚁尚且偷生……记住了,再漫长的黑夜终将迎来曙光!人活着是为求生,而非求死!”
想不到高高在上的侯爷,竟会跟她说出这番掏心窝子的话,慕容嫣一时间红了眼睛,直直地望着顾冲,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见顾冲提缰策马远去,慕容嫣才扶起慕容秦氏,母女二人踱步进屋。
“嫣儿,你可真是大胆!即便要逃,也不该当着官兵的面啊!幸而顾候大度,不然……”
“娘,你放心。我料到顾候定不会将此事闹大,否则就算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这么做。”
慕容嫣搀着慕容秦氏坐在木椅上,浅笑盈盈,一脸笃定。
慕容秦氏疑惑地望着她:“为何?”
“胶衣局是祁、蔚、泠三国所设,而并非乐国。顾冲身为乐国大臣,自然不会去管胶衣局的闲事,此其一。其二,这三个国家在乐国成立胶衣局,名曰为选胶衣,实则是对乐国虎视眈眈。若有胶衣诈死逃跑,这三个国家正好大做文章,以此发难,到时候师出有名,正好吞并乐国!”
慕容秦氏愣愣地盯着慕容嫣,问:“嫣儿,你怎么能想到这么多?”
慕容嫣轻笑:“我不过一介民间女流,听娘你之前说的便能想到这些,更何况是乐国的皇帝、乐国的臣子?他们自然是更加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绝不会让他国挑出半点错漏。权衡利弊,顾冲自然不会把我交给胶衣局,以免让他国有机可乘!”
慕容秦氏听得似懂非懂,摇头叹气只道:“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懂。不过顾候有一句话说得对,人活着是为求生,而非求死……”
她双手将慕容嫣拉住,双目含泪,宛如生离死别般。
“嫣儿,答应娘,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慕容嫣鼻尖一酸,忍泪点头。
“我会的!娘,你也一定要好好保重!”
慕容秦氏点头拭泪,埋首间,瞧见慕容嫣裙摆渗着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