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几代人的苦心经营,国运昌盛,百姓和我等臣下得以过上安定的生活,才可能在前人的基础之上,继续探索天地运行的规律。天意让一年大约等于七百二十九天,自然蕴含着深刻的道理;但实际情况是比七百二十九天略长,也许这是更深刻的天意。”
“一派胡言!”崔澹怒道,一面向皇帝作揖,“陛下您听到了,杨大人他说出这种无君无圣的话来,是对天道的公然污蔑,臣以为……”
“好了好了,不必争了,”皇帝看着大臣彼此斗嘴,觉得好笑,于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又拎起闵干禀上来的奏折一角,把那写着密密麻麻的字的一面全展示给诸位大臣看,说:“你们看看,一个小小的钦天监监正,官位比你们低,不受批准都不许早朝,都可以写出这么长的奏折,常在朕面前侍立的众卿家们,你们中的哪个人写过这么长的奏折呢?”
崔澹听得皇帝这么说,连声谢罪。其它人也纷纷弯腰低头谢罪,朝堂里一片嘈杂的声音。只有闵干虽然也低着头,却并不弯腰,也不谢罪。
“可是,”皇帝用手指轻巧地一转,把奏折写字的一面转向自己,面对这密密麻麻的龙飞凤舞的字,忍不住露出一丝厌恶的神情,一面说,“杨汝常啊,谁不知道赤道和黄道重合,太阳每天从正东升起,经过天顶,又从正西落下。一年气温恒定不变,又盛吹西风,每隔几天就要下一场小雨。这样风调雨顺,年年丰收,朕的法令又传播海外,四夷咸服,八方来贡,络绎不绝。百姓也安居乐业,一年是整整的七百二十九天,还是比这长那么一丁点,有什么分别吗?既然没有分别,你何必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几年如一日,结果弄得群臣忿怨呢?朕已经几次不得不让吏部减少你的俸禄了,你是不是连官职也不想要了?别忘了上一任钦天监是什么结局!”
“微臣不敢,”杨汝常额头沁出汗珠,惶恐地说,“只是事实确凿,不由不信。如今微臣和徒弟的观察记录俱在,听说前几日刚刚抓获几个民间天文学家,马上就要流放北境。陛下可以请他们验算,如若与微臣的计算结果有异,臣宁愿断头谢罪!”
“很好,”皇帝点点头,“你把观测记录誉抄一份,献给朕,朕会召他们验算。如果你算对了,朕自将传旨八方,宣布你新测的结果,否则,必将重重治你的罪!好了,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