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重了些……”
袁克定苦笑,摆了摆手道:“亮声也不必为他开脱,反正我这些年也习惯了。”他含笑虚点谭啸,恍如一位慈祥长者,“你呀!太仁厚!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谭啸逐句推敲袁克定不着边际的话语,他不认为袁克定只是随心闲叙。此时的袁克定很平静,然而从那双眼睛里,谭啸看见了跳动的火焰。
那火焰他绝不陌生,谭啸在太多人的眼睛里见过——野心!
一刹那,谭啸模糊的心头闪过一道光亮,不管袁世凯听到有贺长雄的那句话时是什么样的想法,袁克定的心已经动了!
若是袁世凯登基称帝,作为他的嫡长子,袁克定便是理所当然的太子,他日就是皇帝,世上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疯狂!
当日假威廉斯亦说过,袁克定野心不小。
这个猜想就像冰面上的裂缝,瞬间扩展开去,谭啸所有的迷惑顷刻便都有了答案,这西苑原本就是皇家的禁地,难怪袁克定生出那么多的感慨。
而袁克定对克文所有的不满,其实重点只在最后那句话,袁世凯对袁克文太宠爱了!
“他为什么对我说这些?”谭啸苦苦思索,信任?他想也不想地否定了这种可能,像袁克定这种人能信任谁?
袁克定老僧入定似的怔立了良久,干咳了一声,拍了拍谭啸的手臂:“我们坐下说。”
风起,轻涛拍岸。
“亮声,今后作何打算?”袁克定和蔼地问道。
谭啸迟疑了一下,苦笑道:“家破人亡,小弟如今已是孑然一身,原想一展抱负,有朝一日衣锦还乡,现下却已是心如死灰了,得过且过吧。”
袁克定正色道:“亮声仪表堂堂,年轻有为,又是留洋归来,怎能就此荒废大好前程?令尊在天有灵,必定希望你能重振谭家的声威!”
闻弦歌而知雅意,谭啸此时哪还听不出袁克定有拉拢自己的意思,他的计划本就是获得袁克定的信任,进而探寻机密,沉吟了片刻后做出迷惘之色:“小弟心中委实矛盾,不知该何去何从。”
袁克定呵呵一笑:“亮声留洋多年,对于洋务所知必定深刻,又懂洋文,实乃不可多得之人才。若不嫌弃,为兄愿为亮声举荐,等过几日父亲大人稍有闲暇时,我带你拜见一下他老人家。”
话说到这份上,要是再犹豫不决那可就是不识抬举了,谭啸既然想得到袁克定的信任,当然不能拒绝他的示好了,于是装作惊喜若狂,站起身朝袁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