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战斗从早上就开始了。
刘敷手脚冰凉,都不忍再看下去了。
最西边两个营寨告破,对己方士气的伤害是非常巨大的。
被抽调过去增援,又被晋军打得败退回来的军士四处传播败讯,被斩了数十人后,依然不能止。
今日攻营,邵贼几乎把所有能打的人都调出来了。
丁壮辅兵们照例担纲冲营主力,一波又一波,仿佛无有穷尽一样。
千篇一律的攻营打法,与昨日他在西边营垒看到的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守军好像不太能打了。
是啊,经历了一天一夜高强度的战事,损失那么大,还从各处抽调了大量精兵强将,打到现在,能打的、愿意死战的都完了。
这还怎么顶?
他下意识看向高台下方,还好,亲随侍卫们都在,马匹也在,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一旦逃跑,固然会让天子失望乃至震怒,但总比稀里糊涂丢了性命强。
这一次,他的前途是真的完了,他看得出来,因此对邵勋尤为痛恨。
与刘敷相比,赵固就要卖力多了。
他没有放弃的理由。
总共就两万余兵,遮马堤就有他带过来的一万人。一旦损失殆尽,纵然短期内可以招募新兵补齐,但战斗力却补不回来。
因此,他将最能打的部队派了出去,四处补漏,堪堪顶住了晋军前两波凶猛的攻势。
战斗间歇,他甚至还要偷偷观察渤海王的动向,见得他的帅旗仍高高飘扬之时,才放下心来。
不过很快又怒从心头起。
打了几年仗了,每次失败,死的都是他们这些仆从军。而匈奴人仗着有马,跑得飞快,纵有小败,亦不伤根本。
再打下去,哪天匈奴人真是可以随意拿捏他们了——如今已经显现出苗头了,石勒被迫率军赶来为匈奴厮杀,憋屈得很。
“杀他个人头滚滚!”营外又响起了越来越高亢的吼声。
赵固吓了一个激灵,收拾心情,喊来数名亲随,着其准备一番。
亲随会意,不动声色离去。
西边的墙头又出现了晋军的身影。
箭矢密密麻麻,很多飞落到了营中,远远望去,地上像长了一层白毛般可怖。
营外响起了密集的马蹄声。
那是从其他方向支援过来的骑兵。紧要关头了,他们也难得卖了一次命,与晋军骑兵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