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塞到刘氏手里,匆匆下了马车。
刘氏傻愣愣地接过。
地图放在腿上,拿反了,但她懒得调整。
一根粗黑的箭头从上而下,直插石勒驻地常山。
刘氏眼神有些恍惚,心情有些乱。
石勒还能活吗?她不知道。
脚步声渐渐靠近。
刘氏回过神来,发现那根粗大的箭头有些狰狞,似乎不仅插向常山,还……
她下意识并拢大腿,将地图扔在车厢地板上,俏脸通红。
车帘被掀开,冷风灌了进来,刘氏感觉脸上有点发烧。
邵勋手里拿着一件洁白的狐裘,甫一坐下就披到刘氏身上,道:“这么冷的天,可别冻坏了。”
刘氏一颤。
邵勋挨着她坐下,又拿起另一份地图,看着上党的山山水水,心无旁骛地研究了起来。
“对上党,还是要徐徐图之。”刘氏突然说道:“我兄长虽然贪鄙,但会伏低做小,刘聪、刘曜不至于拿他怎么样,将来还有机会。”
“妙!”邵勋伸手搂住她的腰,笑道:“上党不比其他地方,你兄长若能立下大功,我又何吝官爵?将来刘氏定然成为一显赫门第,子孙后代安享富贵。”
“别这样……”刘氏轻轻挣脱了邵勋的搂抱,扭头看向窗外。
车外是洁白的雪花,车内是红透了的耳朵,相映成趣。
刘氏手下意识捏着柔软的狐裘,眼神迷茫。
风雪之中,邺城已近在眼前。
车队自迎春门入内之后,横穿整条大街,然后拐入铜爵园,停于冰井台前。
冒雪登台之后,远远见得卢志在廊下行礼。
“子道。”邵勋高兴地走上前去。
“明公。”卢志步入雪中,面现喜色。
儿子当了安平太守,他的气顺了大半。
陈公又亲自把他请来,气完全顺了。
河北之局,还是离不开他卢志。无论是安抚河北大族,还是联络晋阳刘琨,他的作用都不是其他人能替代的。
陈公能想明白这点,再好不过了。
“郎君。”乐岚姬在婢女的搀扶下,倚门相望。
邵勋连忙走过去,搀扶住岚姬,自责道:“让你带着身子奔波,是我的不对。将来吾儿降生,定要骂我哩。”
“谁说是男孩了?”乐氏抿嘴一笑。
“郎君。”毌丘氏、殷氏齐齐上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