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帝瞧着他没有动静,眸色顿了一下倏地从龙椅上坐起来,虎眸四瞪地瞥向了幕晟宣,言语更是不善:“还是你觉得,朕老糊涂了?”
一句话威严四射,毕竟是弑兄登基的主,就算这些年被世家制约却也不乏那阳刚的血性,而幕晟宣则只是淡淡地站立着,没有任何动作。
然而,这一种无声胜有声的动作却令站在龙椅之前的那位更为暴躁,他这是笃定自己不敢降罪于他是不是?
——玩弄了这么多年的权术,他难道不明白所谓的真相压根就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情的可行性吗?
“来人,将人给朕押下去。”
他说着羽林卫已经在成王的示意下闯了进来,瞧着那一个个身轻如燕的可见都是好手,而幕晟宣却并不见慌忙,反而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一旁。
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那羽林卫。
极端的蔑视让承乾帝的脸更是铁青了起来,他想要接着下令的时候却听幕晟宣淡淡地道:“陛下,沧江治理可是您让微臣前去的?”
“自然。”
“微臣当日前去的时候身边跟着的也有陛下的亲随,微臣有没有贪墨他们难道不清楚吗?况且,沧江工事这些年决堤不在少数,为何您偏偏这一次大发雷霆呢?”
“你看一看哪一次有这般严重?沃野千里成了泥浆坑,两岸百姓成了水中魂。难道朕不应该问责于你吗?”
“幕晟宣,朕承认你乃我大赢少有的良臣,可这次的事情着实让人心寒了一些。”承乾帝言辞之间的无奈叹息令人不觉有假,可这里所有人都不是傻子,更是觉得他演技高超。
他们搞不懂一个敢杀兄夺位,一个将谢国公府整垮的帝王为何一直这般信任世家,原来不出手便罢了,一出手便是入骨三分。
凭着那沧江两岸的数万冤魂,这幕首辅的仕途怕是要终止了。
“多谢陛下夸赞,只是您确定要让微臣下牢狱吗?”他敢肯定,自己今日但凡离开这光明的地方,那么留给自己的怕便是浓重的死亡气息。
眼前的人怕是已经失心疯了吧!他难道不知道羌族还在外面虎视眈眈?还是他觉得和羌族和亲便稳坐钓鱼钩了?
真的是与虎谋皮,反被虎咬。
“朕要给数万臣民一个交代。”
“您选择深夜召唤微臣入宫,甚至冠冕堂皇地说这么多不就是不想给微臣喘息的机会吗?然而,你觉得微臣既然敢只身前来难道没有准备吗?”
他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