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不少,有一朵便好。
崔廷衍缓缓研磨花草的枝芽,面色温润,片晌后,终才将这方花篮重新掩上。
*
北椋查案是一把好手。
坝上洪水泄堤,不会留不下手脚。
北椋惊愣良久,始终不敢相信。
“真是太子派人动的手?我少主曾言,当今太子是这京都最不懂权谋诡暗的主,为何,为何现下连他也……”
李宴在案上书信。
“世上少有能不改初心的人,曾几,太子是为良善,若日日只叫更为优异于他数倍的皇弟压在身前,他又如何能坐得稳这东宫之位,北椋,你莫要感慨,换作是你,想来,你也不能从一而终。”
“主儿是在为太子开脱?他残害西城数千百姓,此为暴行,依我看,这太子的位子,他坐不稳。”
李宴轻笑一声。
北椋困惑,“主儿在笑什么。”
“我笑你,入世未深,自古以来,但凡涉及权政党羽之争,从来就不是一人之伤害,千人算得了什么,万人又算得了什么,为了这皇位,有多少人砸破脑袋,太子有本事,你道康王当真也没本事,他若没本事,如何压得住那帮老掉牙的军将,粮草一案,他虽在关外,却真不知晓身边人平日是如何行事?”
左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
北椋埋下了头,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一片悲戚,许久再不言语。
李宴写好了书信,放置桌上立干。
起了身。
“西城受灾一事,原也有我的罪责,现下,我总该要为自己的迟疑偏袒己私付些责任,单凭崔廷衍一人助力,他杀不了多久,这件事,且让我先助他一臂之力。”
为他开个好头。
北椋抬起脑袋。
“主儿要做什么。”
“将你收起来的密卷拿来。”
密卷现下随身就放在北椋身上。
北椋迟疑着将密卷拿出来,展开交于李宴手上。
上柱国,颍国公,嘉道王爷府……
颍国公啊颍国公,父帅昔日的爱将,我能助你的,恐也只有这么多。
却原来也不是后来就生了坏的心思,说到底,那会儿跟在她父帅身边时,就留下了这样的因果。
哪有人突然就变坏了,无非,是他早就是那般的人罢喽。
李宴闭上眼,握紧这方密卷。
父帅,从今往后,我也不能只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