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淡淡开口:“几楼?”
女人显然因为刚刚的打岔忘了这回事,她迟疑:“五楼,谢谢。”
程砚瞥了一眼楼层键,没动。
过了会儿,电梯到五楼,女人率先走出电梯,程砚推着轮椅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女人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背脊紧绷。
程砚按了指纹开门进屋。
听见身后传来不轻不重的关门声,女人微不可察地舒了口气,原来是住在隔壁的。
……
太阳落山,夜幕很快降临。
阳台外,程砚坐在轮椅里,棱角分明又深邃的轮廓藏匿在模糊的暗影里,看不太清表情,一双狭长漆黑的眼眸倒映出了对面高楼的霓虹灯火,他薄唇紧紧抿着,如刀刻,透着锋利的冷意。
过了不知多久,放在里面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遍,两遍,三遍,断了又响断了又响。
程砚皱眉,烦了。
他推着轮椅进去,电话是张运全打来的。
张运全知道程砚肯定不会乖乖按时吃饭,所以又擅自给他点了外卖,还特意交代骑手不要按门铃,否则肯定会像先前那样原封不动被退回。
程砚打开门,果然看见了放在地上的外卖。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推着轮椅到门口,刚要弯腰,余光瞥见一抹黑色身影晃过,侧目望去,对方已经进了楼梯间,连背影都没有见着。
他拿起外卖,退回屋的时候,淡淡地扫了一眼隔壁门口放着的快递箱子。
门关上后,楼道里的灯闪烁了几下又悄然恢复平静。
深夜,月色清冷,树影婆娑。
这晚,程砚又梦见了金沙苑的老房子。
推开虚掩的实木大门,客厅的大理石砖上有一大摊触目惊心的血迹,顺着血迹脚印一路走上二楼,左手第一个房间里,粉色的墙面和角落的圣诞树同样被鲜血染红,空气里飘着刺鼻又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久久无法消散。
圣诞夜,街上披红挂绿,张灯结彩,到处洋溢着欢乐的喜气,而这间偌大的房子里却空无一人,充斥着死亡的窒息和阴冷。
程砚光着脚站在寂静漆黑的走廊上,仿佛置身万丈深渊,周身萦绕着浓雾般的沉沉死气,他刚转身,房间里蓦然传来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
“哥——救我!”
下一秒,程砚猛地睁开双眼,从梦中惊醒。
清冷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