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们的狂欢开始了,他们齐集于大兴城的各大青楼,左拥右抱,忙碌异常。而位份较高的飞齐军将官们,则在刚刚占据的私邸豪宅里享受着赃官们的珍馐美妾,这一切当然离不了杜恺的悉心安排。在追赃催饷的同时,杜恺先将犯官家眷圈禁起来,而后腾出的豪宅被他交到了不同的飞齐军将官手里,飞齐上下自是欢喜异常,孙望庭居然要拉着杜恺拜把子,这个一身黝黑的五尺汉子,哪里享受过这样的纸醉金迷,哪里见过如此众多的美貌女子,可算是熬出头了!原来日思夜想的人间天堂就是在这舒软的牙床之上啊。现在就连宋金德也不再为难杜恺了,虽然他还是觉得这个前朝降将并不简单,但转念一想,天下都已大定,他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呢?应该不过是个苟图衣食的小人罢了,算了,由他去吧。
在这个夜里,没有人再刻意的注意着杜恺了,貌似不肯与手下同流合污的张大帅,此刻也只能躺在皇觉寺里擦着烫伤膏。
在彻夜嬉闹的另一边,杜恺趁着夜深悄悄地摸到了房仁桢家的偏门外,房先生年逾六旬,平日里慈眉善目,却是朝中难得的忠直之士,朝堂上犯颜直谏刚正不阿,官居大理寺卿,乾圣帝敬其刚正,呼之为“先生”,宫难当夜,于外朝上书房值守的便是房仁桢,同僚们都跑了,只有他还如常前来当值。皇帝殉难前特意让袁思孝带走房仁桢,可他却不愿离去,他告诉袁思孝:自己世受国恩,身居要职,然而上不能解倒悬之急,下不能杜鱼烂之殃,君上危难,又不能匡救,为人臣子分固宜死,岂敢苟且偷生于殿前?说罢,挥别思孝他们,从容悬梁自尽。然而未死之际,被送饭而来老管家撞见,慌忙救下背回了家中。
杜恺环顾左右无人,于是轻轻叩响了面前这有些残破的木门。不多时,老管开拉开了门,问了声:“敢问,这位老爷是......?”
“在下杜恺,情势危急,不得以深夜拜会。还请老爹爹速速带我前去拜望房老先生。”
老管家紧张地往杜恺身后望了望,确定门外无有他人,这才说道:“好吧,请随我来吧。”
进了门,穿过一条窄窄的院子,尽头就是房老先生的卧房门外,只听得老管家小心唤了句:“老爷?”
漆黑的屋里很快传出一声咳嗽:“怎么了?”
“细人杜恺斗胆拜会!”
“哦,是杜大人啊,您这催饷怎么催到我这寒窑里来了!莫非即刻就要取老夫性命?”
老管家肯定是被吓了一跳,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位伪朝新贵。
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