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做小的,我又凭什么来尊她?凭你这老婆子满口胡诌的嘴?”
这话是个不中听的,那孙妈妈便又要与她争论,却见孙氏抬手示意着她住嘴,老婆子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见着孙氏脸色已然不好,便歇了嘴。
那孙氏惨淡的勾了勾唇角,想是将怒意化作气力全然用在手上了,捏在手中的帕子已然被她扯得皱巴巴的,她却仍是不松手,眼底寒意浮现。
“平日里怼天怼地的便罢了,也不瞧着今个儿的时候,不怕给姊姊妹妹的添了笑话。”
冷却至冰点的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儿说话声儿,这语气略显嗔怪,远见着,一个老妇人被扶着从堂后头的屏风里出来。
见她上身着绣福暗棕绫罗长衫儿,下配素色镶边百褶裙,华发高束着,下戴镶珠翠宝玉抹额,经着岁月的洗礼,满脸已是爬满的褶子,却丝毫未抹去她那慈爱的面庞。
下头小辈儿几个纷纷起身毕恭毕敬地与她欠身行礼。
水烟只想着方才二姐姐的话儿,如今听着这声音来的耳熟,便是心中微怔,下意识的抬头去看。
待见着人时,心下一阵儿五味杂陈,泪水模糊了视线,只呆呆的愣在了原地。
那老太太方进来,便在人群中搜着水烟的人影儿,如今见着了人,咧着嘴朝她笑:“怎么了,不认得我老太婆了?”
这声音刚出,水烟便起身奔去了祖母跟前儿,正欲下拜,却被她一把拥进了怀里。
沈老夫人笑着,声音哽咽了几分,只宠溺地用手轻抚着水烟的后脑勺,嘴中叫着:“好好好,我的乖孙儿。”
水烟只一个劲儿的扑在老夫人怀里,这一刻倒什么也不顾什么也不管了,只将心中所有的委屈变作无声的抽泣,就这么静静的趴在祖母温暖而厚实的肩膀上,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襟。
过了好一会子,待背上的起伏小了,平复了心绪,水烟才有些不舍的松开沈老夫人,目光楚楚的描摹着她。
一旁的人,只晓得许久未见,姑娘家的粘人,也都咯咯的笑了,目光温和的看着祖孙两人。
孙氏见着,一改方才眼中的寒意,满脸浮笑地下来扶她上坐,却瞧得一侧的瑜姨娘也扶着老夫人,面上的笑稍滞,丝毫不让人察觉的,便又是爬了盈盈的笑。
沈老夫人瞟了孙氏一眼,微笑着点头,牵着水烟的手,也拉着她去堂上,与她一块儿坐下。
待安置了老夫人,那瑜姨娘便福身去旁侧站了。
孙氏直眼打量着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