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怎的知道?哪个耳报神的竟传到了您这儿?”
也是藏不住了,水烟不敢看她,语气低到连自个儿也心虚。
“哼,瞧你这小模样,我且是你肚里的虫子,哪里不晓得你在想什么?”沈老夫人将手搭在炕几子上,憋着眼中的笑,正经脸儿瞧她。
“你且将大娘子屋里闹得不轻呢,也是莽撞的,做事不想着后果了。”她又继续道。
“那能一样么?横竖是我嫡亲二姐姐的事儿,既吩咐了人来叫,我岂有不帮的理儿,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被冤枉?”水烟咽了咽口水,蹙眉道。
“正是因着她是你的嫡亲姐姐,是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便更不该帮了。”沈老夫人若有所思的,轻呷了口茶,淡淡道。
只看见水烟一脸的疑惑,垂了眸有些不服:“孙女不明白。”
“今儿你帮了她,她绕过了,那后头呢?再去帮她?日后出了门子,在婆家受了气,你便再跑她婆家说理?”沈老夫人不急不徐道。
水烟顺着她的话意想着,便又听着她道:“若什么事都替她想了,只会纵得她一身的娇脾气,遇着了一点子事儿,便想着会有人替她挡的,但可想着,家里人跟不了她一世,到时候没人帮了,自个儿衣来伸手惯了,便只会打退堂鼓了。”
“你二姐姐横竖是在大娘子屋里住着的,大娘子自不会太为难她,那你呢?你又有什么呢?一个人在外头多年的,没个帮衬,又是初来乍到,若树了敌,谁会想着帮你?也只能靠自己了。”沈老夫人轻叹一声儿,瞟了她一眼,平淡道。
水烟眼角擒泪,抿着薄唇,也是听进了心里。
老夫人见她这般,又放温和了语调,道:“你的路且长呢,祖母陪不了你一辈子的,该是靠着自个儿搏出一番天地的,若为着旁的不相干的事儿,挡了自己的去路,倒不该了。”
水烟眼睫微颤,心下似有所动,只微微吸了下鼻子,淡淡点头应了。
想着孙氏脑子便也是个活络的,如今没守着本分,倒是与她作对了,她的做派前世的自己是最清楚不过了,想来孙氏日后也定是会防着她些了。
且还是莽撞了,水烟心下微跳,袖下的手紧了些,如今也该想着法儿将这坑填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