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亭扭头看着辛念,忽地一笑:“哟!这是真看开了?都有心思赏花呢。”
“难道还有假?”辛念翻个白眼:“若非真想开了,我费尽心思打扮好,巴巴赶过来给太妃祝寿,在宴席上应酬张罗,给那些贵妇女眷添菜添酒,我吃饱了撑得慌?”
“不是我不信你。”
顾长亭从善如流,迈步向花园走去,一边道:“实在是我太了解你的为人,你清心寡欲坚守了八年,忽然之间就想开了?我本以为你会这般无心无情直到老死。”
“听听你这是人话吗?”
辛念瞪着顾长亭:“咱们两个之间,要说对不起,也是你对不起我。你不说早些想方设法让我看开,过几天好日子,倒要我无心无情直到老死?既如此,你还陪我走这一段路做什么?将我们娘儿几个扔在清凉阁里自生自灭,岂不更好?”
顾长亭也瞪着她:“到底咱们两个谁不讲理?若非你……算了,女人心海底针,想来我也说不过你,只是……总要有个缘由,为什么忽然就转变了?”
“你爱信不信。”辛念冷哼一声:“人生苦乐,自有缘法。我虽然看开,想过几年好日子,但你若以为这样便可以要求我三从四德,卑微柔顺,门儿都没有。”
顾长亭一笑:“你要真这样做,我就更不信了。”
说完长长舒出一口气:“也罢,我不管你是怎样想,既然你打定主意要好好过活,我自然也不会吝啬。若你是包藏祸心,那也尽管来,我即便被你害了,也是我无能,怨不得你。”
辛念注目看着他,忽地轻叹一声:“你这个人,实在可恶。当年带人抄了我家,明明是好心救我,免我被送去教坊司,却定要说我是你的战利品,将我唯有的那点自尊傲骨践踏粉碎;后来又恃醉行凶,强要了我。为这两点,我恨你一辈子也不冤枉。只是,你纵有万般不好,倒也算磊落光明,这一点,十万男人中也未必有一个。”
顾长亭心中一动,扭头看着辛念,感叹道:“原来你也知道我当日是为你好。”
“那又怎样?”辛念冷哼一声:“为我好是真,敲碎我的骨头也是真,之后行凶强要了我,更是真的不能再真,罪证就在你身后呢。”
“那是你……不是,那是咱们两个的亲生骨肉,什么罪证?你好歹也是做娘的,怎能这样说自己儿女?”
顾长亭这个气啊。辛念回头看了六仔丫丫一眼,叹口气道:“是啊,就因为是亲生骨肉,实在无可奈何,不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