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孙翁,我知道你手眼通天,虽然南北之间打得不可开交,你却是大发其财,运粮卖盐,忙得不亦乐乎。你既然能将建宁茶运到开平,那把粮食运到北平估计也不成问题吧。我就用你的粮船至北平便行,别无他求。”
孙富荣尴尬一笑道:“什么事也瞒不了张都指挥的法眼。我们富荣号是和北平方面有些生意往来,张都指挥要带多少人前往北平?”
张士行竖起一根手指。
孙富荣吓了一跳道:“一千人?容我再想想办法。”
张士行摇摇头道:“只我一人?”
秦先生闻言吓了一跳道:“张兄弟,你真是去北平传旨的?我以为你是以传旨为名,想要带兵偷袭北平呢。”
张士行笑道:“此计甚妙,我现在便回京师调一队精兵,随我前去。”
孙富荣脸色一变道:“张都指挥,我们是民船,不是官船,小本生意,经不起那么大的折腾,请张都指挥另请高明。”
秦先生急忙劝道:“孙翁,国家危难之际,还请多想想办法。”
张士行笑道:“孙翁不必担心,你的粮船只搭载我一人,船钱照付,你那船不会沉的,也不耽误你发财。”
孙富荣这才转怒为喜,道:“张都指挥说的哪里话了,你是贵客,如何能要你的船钱,我还有程仪奉送。”
说罢,他叫来小五,交待了一番,然后便备下酒宴给张士行接风兼送行,喝了几杯,孙富荣另有要事,便中途离席了,只剩下秦先生陪张士行。
秦先生不解道:“张兄弟,恕我直言,你孤身一人前往北平,给燕世子下旨,而不是去燕军大营给燕王传旨,怕是此事有些蹊跷啊。若我没有猜错,朝廷是要借机离间燕王父子,而你有送命之嫌。”
张士行脸色平静道:“我知道。只是我早已以身许国,如此番北平之行能离间燕王父子,则舍我张士行一条命又如何?”
秦先生黯然道:“既然你做荆轲,那我便做一回高渐离。”说罢,他手持一支筷子,敲着青花瓷碗,引吭高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张士行和他一起慷慨悲歌,唱到动情处,二人相拥而泣。
次日小五引着张士行上了富荣号的运粮船,只见数十艘平底河船连城一串,沿长江东去,一直来到太仓东南的刘家港,将粮食趸装到尖底海船之上,挂上朝廷旗帜,然后扬帆北上,顺着海岸线走了十几日来到大沽口外,小五命人换上燕军旗帜,派人划了小船,前往燕军水寨